穿着朴素的褐色衣服和绿色裙子,有着白色毛皮的老鼠女。
是、是谁?
她发出害怕的声音。
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女性。
别在意,我马上离开。
我用有点粗鲁的语气说道。
老鼠女拿着手上的棉织物,不知所措地在房间前面左右移动身体。
冷静点,比起这个,我可以问你吗?
什、什么事?
你也是罪人吗?有什么——杀人的经验吗?
结果老鼠女不断摇头。
没没没没、没、没有,杀、杀人什么的——那种事情,我不会做。
虽然听说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罪人,但正如老婆婆的人偶所说,即使是暴行或诈欺之类的罪状,也会被囚禁在这个幻梦界。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结果老鼠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是……因为做了坏事——我听说的。
哦,那是听谁说的?
那是……白鼠欲言又止。
黑白稻草人说的。
她如此回答。
据说身体左右颜色不同的稻草人出现,告诉她你犯了罪,所以被送到这里。而且是在自己的模样变成老鼠头,毛茸茸的样子之后。
还有一件事……关于外面的巨人,你知道些什么吗?
灰色巨人吗?那个平常不会袭击我们,但会追捕违反规定的人。
违反规定?
我们受到罪人之城的规则束缚。
据说如果不遵守规则,就会被巨人抓住,被迫进行严酷的劳动。
老鼠还告诉我,巨人的身体是由灰烬构成的。
那么,你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我这么一问,老鼠女就一动也不动地回答:有人不会犯错吗?
说得没错……那我换个问题,你认为自己被送到这里的罪是什么?
白毛老鼠有些慌张,将手中的棉织品放在附近的桌子上。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和朋友的丈夫有肉体关系。
我沉吟着思考。
那么,那个朋友怎么了?
朋友——死了。
自杀吗?
老鼠点了点头。
被朋友背叛而自杀的女人,将夺走自己丈夫的朋友送到了这里吗?那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哈,如果杀人是罪,那我来到这里的理由,用两只手也数不完吧。
但我无法理解。
如果杀人或背叛就会被幻梦界吞噬意识,那世上应该会有一堆人陷入昏迷状态,意识无法恢复,尸体堆积如山。
你是卢施塔尔的人吗?
她摇头回答,自己是夏尔迪姆出身。
我原本以为是地域问题,但似乎也不是。
这应该是恶毒的上位存在,为了夸耀支配力而玩的游戏。寻找理由只是白费力气,就跟小孩的借口一样。
因为我觉得不愉快,所以不行。这种精神状态,道理是行不通的。
你是指杀人吗?
老鼠女战战兢兢地询问。
是啊,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我这么一说,老鼠女就害怕地后退一步。
放心吧,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如果有必要,我就会动手。
你也是因为觉得有必要,才会跟朋友的丈夫上床吧?道理是一样的。我这么说完,老鼠就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我!没有杀人!
话说回来,我想问你——
我打断她的话,提出问题。
直接杀人和间接杀人,你觉得到底有什么不同?
就算不直接下手,也可以把人逼到绝境,让人自杀。也可以雇用别人杀人。你觉得这些行为有什么不同?我这么问老鼠女。
我、我不知道……
是觉悟。
我立刻回答。
就算弄脏自己的手,也要做出那种行为,并且自己承担那个责任的觉悟。但是,间接杀人的话,那个觉悟就会变得暧昧不清,所以才会找借口,试图逃避那个罪过——自己不是故意的之类的。
我这么说完,老鼠女就低下头。
她为了掩饰自责的念头而大声说话,但当她变得情绪化时,隐藏在心中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这是常有的事——不如说我已经看腻了。
外面开始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巨人再次开始移动了。放在桌上的盘子和杯子因为震动而碰撞,发出喀锵喀锵的坚硬声响。
这个老鼠女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领域的任何事情。还是赶快让她觉醒到现世比较好吧。
打扰了。
我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时,老鼠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我来到外面,穿过狭窄的小巷。
巨人似乎在建筑物的另一侧走着,脚步声缓缓地远去——就这样走下去的话,应该可以走到大门吧。
出口应该就在下一条路的尽头,我可以看到前方有围绕着城镇的高墙。幻梦境的法则还很模糊,但魔法的解析正在顺利进行。
应该可以自由使用大部分的魔法了。我慎重地沿着墙壁走,朝大门的方向跑去。
我看到位于建筑物阴影处的大门和门塔。我窥视巨人走过的道路,看到巨大的背影缓缓地移动,弯过十字路口。
就是现在。
我走向有巨大门扉等待着的街道尽头,发现巨大门扉下方设置着一扇小门。没有必要打开巨大的门扉走到外面,只要从那扇小门出去就行了。
我靠近巨大的木制门扉,拉了拉小门上的把手,但门却纹风不动,就算推也推不开。
是上锁了吗?也就是说……
我这么说着,看向门的旁边,那里装着一个黑色的告示板。上面用白色的文字写着:
《只有在田里从事农活的人才能得到食物。无法种植农作物的人没有生存的权利!》
真是相当有力的宣言。
这是稻草人写的吗?他们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志向管理这座罪人之城的呢?
总之,这扇门外面应该有田地。
门的左右两边应该有一座门塔,钥匙应该就在其中一座门塔里。
我靠近门塔,走到塔的下方,侵入敞开的建筑物中。
那里应该是士兵的休息室,有一座圆形的楼梯往上延伸,房间正中央放着桌椅,墙边还准备了放置武器的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