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问:“你现在是要给宫总送饭吗?”
张狄点头:“对啊。”
叶紫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晶亮的说:“我想去看看他,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张助理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喜色的点头说:“好啊,宫总如果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叶紫跟着张助理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路过很多病房,她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气氛沉默,叶紫没话找话:“为什么是你来给宫总送餐呢?医院不是有高级护工吗?”
“宫总不喜欢护工,而且,他也不需要我陪他,所以每次送完饭我就走了。”
叶紫忽然记起宫易寒的父母,对张助理问道:“宫总父母不知道他病了吗?”
“宫总说只是一点小病,不用惊动二老,所以没告诉他们,否则又是一阵大惊小怪。我认为宫总说的不无道理,这样隐瞒病情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像宫总这样的身份,如果一旦传开了,那估计他没有一日安宁了,还不如这样静静的休息。”
原来是这样,叶紫默然。
说话间到了医院的高级病房门前,张助理伸手,刚要推门,却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叶紫说:“叶设计,要不我就不进去了。”他将手中的食盒往叶紫面前一送,语气神秘的说:“反正我存在的目的只是送饭,既然你来了,那你帮我送进去吧。”
“这,恐怕不好吧。”叶紫迟疑着,虽然已经决定来看宫易寒,但要她一个人,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没什么不好的。”张狄见叶紫不接,直接将食盒塞到她手中,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说:“明知道你来了,我还要进去,到时候宫总会打死我吧。”
“。”
小心的推开门,叶紫一眼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悄悄走近床边,宫易寒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沉睡着,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有别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果决和强势。狭长的眸子此刻紧紧闭着,遮住了这双眼睛惯常的霸道和凌厉。嘴唇干裂,微微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叶紫的心不觉软了软。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安静的看宫易寒的睡脸,上一次是他喝醉了酒,她扶他回家,照顾他。这一次,是他生病,疲惫的躺在床上。只有宫易寒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沉睡的时候,叶紫才有机会安静的看他。
叶紫轻轻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宫易寒身边。
“叶紫,别走。”低低的声音从宫易寒的口中传来,叶紫浑身一震,忙仔细看他,可是,宫易寒依旧双目紧闭,只是双眉皱起,口中发出含糊的呓语声。显然,他并没有醒过来。
他竟然是在睡梦中呼喊她的名字吗?察觉到这一事实,叶紫的心控制不住的悸动起来,一股极致的喜悦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她甚至承受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身体。终宫易寒是喜欢她的,他一定是喜欢她的。
叶紫低头,深情的注视着宫易寒那张早就刻在心底的脸。她的心此刻事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然,那样的舒心又那样的欢喜,控制不住的欢喜。似乎总也看不够似得,叶紫的视线一旦落在在上面,就再也不肯轻易移开,渐渐的竟然看的痴了。
“看够了没有?”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叶紫的痴迷。
叶紫吓了一跳,视线聚焦,正对上宫易寒冷漠的眸子。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愉悦,视线冷淡,如同面对着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够了没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哦,对了,宫易寒好像曾经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没看够。叶紫很想这么回答,但她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我,我来看看你。”叶紫声音低弱,明显底气不足。当初是她千方百计主动要离开他身边的,如今面对冷漠的宫易寒,她忽然觉得极为心虚。
“你怎么知道的,谁带你来的?”宫易寒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这一切都完全超出了叶紫的预料,她甚至怀疑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下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样的宫易寒,真的喜欢她吗?会不会是她想太多?
叶紫有些不确定了,有些吞吐的说:“公司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不需要别人特意告诉我。”
宫易寒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漆黑的瞳孔中轮转着莫名的光芒,唇边展开一丝微冷的弧度,“哦?所以说,你是因为别人都来了,所以也碍于面子,不得不来是吧。”
他的声音彻底冷下来:“如果因为你是我的员工我是你的老板这种原因,你大可不必,只要你对公司有价值,我会一视同仁。”
“不是,”叶紫对宫易寒的冰冷招架不住,虽然已经面对过很多次,但还是感到胆战心惊的慌张,她试图通过自己的明确态度,让宫易寒的怒气得意冷静下来:“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特意?”宫易寒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你凭什么特意来看我,以什么身份特意来看我?如果是以下属和上司的身份,那么你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宫易寒有些艰难的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叶紫呆呆的看着,竟然忘了去扶他。她被宫易寒连珠炮似的语言轰炸的六神无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说什么。
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来看你了?不行,这样直接的说出宫易寒一直以来埋藏的心思,以他的骄傲,被她这样戳穿一定会发怒的。
那说什么,说我喜欢你,所以回来看你了。也不行,既然喜欢他当初又为什么离开他。可是,她当初那种求而不得欲罢不能的别扭心思连她自己都捋不清,又要如何与宫易寒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会相信吗?
叶紫半晌无语,宫易寒将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瞬间握紧自己一直藏在一边的左手,骨节用力到泛白。
他的眸子愈发冷利如冰,这个女人难道是在可怜他,他宫易寒什么时候到了需要别人可怜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