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我就是回来帮俺爷、俺娘割麦的。”庄阳回答说。
庄阳母亲的过份热情引发了藏着的回忆。这些稍有势力心且窄的村人把他当作很好的乡邻看待,还是源于公元一九九O年。那年他正式考入省城大学。那些本来见面时连眼皮也不翻一下的,好像瞳孔也变大了;那些本来不知张嘴的也学会了热乎地叫“兄弟、叔叔、侄儿。”过节的当儿,冷落了好些年的院子也热闹起来,常年不登门的支书也来了,就是那些早年考上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也会携着未婚妻走上一趟。问寒问暖自不必说了。庄阳的家人也好像得到了恩惠,来了福气,那些从不把他放在心里的人也开始调整位置了。早些年,庄阳的父亲推着胶车在地里走不动,喊人拉一把,好似他们都听不见。这回不同了,他们后脑勺上都长了圣灵的眼睛,不用喊,他们会一直帮着送到地里。那些收税的干部,更不会难为庄伯父、庄伯母了。没有钱是不打紧的,时间松着哩。不同的是,庄伯父却交的及时了。不然则有更妙的话,“看人家儿子考上了大学,税都可以不交了。”据说,连一向成绩平平的妹妹,老师也重视起来,学习上催促的紧呢。
庄阳心里翻腾着旧去的影子,嘴角一丝微笑,心里却更沉重了。
好不容易才把乡亲送走,漫得花和夏小漫从里屋里出来。
“他们都怎么啦,你一回家就来看你,他们那热情劲,真让我激动的。我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没见哥哥看看我。都说乡里人亲,看来的确如此,素质都挺高的。”夏小漫好像挺羡慕似的说。
漫得花听完只笑了笑。她心里明白。
“这是乡下的好处之一,乡村里哪能有城里那般冷漠,心连心,这才是高级人情味吗?”庄阳说。
“可他们也并见得文明嘛,怎么说话多半我都听不懂,这大概是原始语言吧。”夏小漫说。
“这叫原始文明,这就是当今城市文明的祖先。”庄阳笑着说。
说的差不多了,庄阳不见了母亲,便出去找。夏小漫和漫得花也出来看风景。
庄阳遇到母亲的时候,母亲正在向别人借钱,原来是为了买菜招待客人。庄阳笑着,把母亲叫回家了。
他又到河坝上找到夏小漫、漫得花。
“这里的风景是不错,青绿交错,滿迷人的,尤其这里的空气太新鲜了,真有点世外桃源了。”夏小漫说。
“乡下哪里都是一幅画。青山绿水,在城里这几年我可没有看到过。”漫得花说。
“看天上的白云,好美啊,真象棉花似的,好柔。”夏小漫说。
“大小姐,别在趁兴呻吟了,我可饿了,该吃东西了。”庄阳说。
“这是你家啊,饿了我可也没东西给你吃?”夏小漫说。
“钱还是给我吧。我妈在等着做饭吃呢?”
他们开车到不远的小集镇上买东西。小孩子直追到小车看不见了才罢休。
这里是我们二十世纪的乡村,是亲人们赖以生存的发源地。越南、希腊、尼日利亚、新西兰、墨西哥、哥伦比亚共有的乡村,我们无法评价它的过与足,因为它居住着越南、希腊、尼日利亚、新西兰、墨西哥、哥伦比亚的亲人。乡亲啊,爱我们二十世纪的乡村吧,让他幸福地进入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世纪,让它永远不要把我们抛弃!
哦,才发现,我是这等深沉地爱着祖国,因为我是乡村人的儿子,乡人之子的爱又是何等伟大。“规律时空”上呈现的“爱”字,已经日益漫近,越大越丰满了,它的两个点的结合是越来越紧密了。
敬爱的亲人,我们每个人都有理由追求成功,更有理由追求成功,更有理由追求幸福,开拓一片纯蓝的天地,而成功与幸福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愉快,融洽的人际关系。我们二十世纪的网子也是越大越大了。
正是幸福的夏小漫,她向往是还是幸福。
可与庄阳的相识,又无法一时说出究竟。
夏小漫奔驰在乡间路上,体会了生活绝妙的美。
这里才是好天地。
她感叹乡间的确好,无独有偶,却缺少了发达的东西。
这几天,夏小漫过的很好,心里都是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同时还伴有一种最原始的欲望。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毕竟那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
正在她们玩得愉快的时候,该割麦子了。
随作者看吧,敬爱的亲人!田地里,片片金白,望不到边的呐,全是小麦。不管在平原,还是丘陵,都有亲人的影子。感动吧,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在挥着钢制的镰刀,割哟,呵!割哟。呵!头顶上,阳光闪闪,太阳公公作着光明希望和宣传。风来了,刹那间千万棵大树随风招展,千万棵大树向人们做着亲切的笑脸,它们啊,正把美好的人间好好地看。万万个亲人儿,挥动着镰刀,哪里还顾得上冒出的汗。额头上的汗珠哟,万万颗儿,金灿灿。还有背上的万万片,万种风情此时现。听!田野里,高音广播持续不断,乐曲激亢,随风飘荡。
该往场里运了,大人们捆,大孩们抱。青年们拉着车子就向场里跑,一辆辆排车,一辆辆推车,你来我往,把个小道挤得都着了慌,可他们还怨路儿不够宽敞。偶尔塞了车,乡亲们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儿就排了长长队伍。
站在高处,向下一看,田野里人儿真高兴,机器欢腾,麦场里百座麦子山,彼此起伏,处处洋溢着希望。
真是好一派繁荣景象。
爱乡村吧!它是如此繁荣!
“这工作也没多重,就是速度还差点。”夏小漫说。
“你得了吧,准备起泡吧,过会你手上有好看的。”漫得花说。
“天是热了点,夏小姐,没问题吧?”庄阳说。
“就这工作,没问题,现在才发现我也是个合格的农民。”夏小漫说。
“真看不出来,夏小姐这么能干。”庄阳说。
“那是自然,这也是境界问题,还不是让你少干点,免得你长不高了。你没听说,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在于他痛苦时,关心的是他人的痛苦,而在于他幸福时,关心着的是他人的幸福。”夏小漫说。
“看不出来,修养很高的,那这算是幸福呢,还是算痛苦?”庄阳说。
“我看是痛苦了。”漫得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