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跳下窗棂,缓步到殷凤离跟前,一手撑在桌案。“毫无眉目,我访遍了附近村舍,也未曾见到那叶青城的迹象。并且奇怪的是,这叶青城是几月前搬来的,无偿问诊,从来收穷人家的银两,为村民拥戴。只是你同我说的什么世代行医,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不知你是否听的有误?”
“这些都是墨白告诉我的,叶青城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推心置腹,叶青城将他的身世尽数告知墨白。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叶青城为何会好端端的编造这么一个谎话欺骗墨白。更何况当时墨白旧伤复发,气息奄奄,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利用的价值的?”殷凤离不禁陷入沉思,绕着灯架转了一圈,看来这个叶青城的出现绝非巧合,事情越发扑簌迷离。
“这么说叶青城也是有意接近墨白,那么又何故消弥无踪,他又是什么人?意图何在?”玉玲珑追问道。
事情越发扑簌,在他们之前,似乎已有人盯上墨白,墨白可谓炙手可得。
“此事还是师妹着手查探,墨白这边我会照看,让阁主不要忧心。”殷凤离放缓语气,眼睛盯着那已逐渐冷却的小米粥。
玉玲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师兄强扭的瓜不甜,你自己把握好分寸,言尽于此。我过两日再来寻找你,对了那纳兰夫人非是寻常之辈,你让墨白多加注意。师兄我先走一步。”
玉玲珑说罢纵身一跃,清脆铃铛声戛然而止,最终消失在一片迷蒙细雨中。
桃瓣纷扬,败了一地。
殷凤离望着碗中已然冷却的小米粥,嘴角轻扬,执起汤勺,依旧不紧不慢的吞咽剩下的小米粥。
【燕阴府衙】
墨白安置好家中事宜,便独自一人来到府衙。
江袭月早已起身,听闻墨白的到来,便叫直接将人拉入厢房细谈。
墨白行了礼,被请入座。
“江大人,你也知离妹险些被奸人所害,况且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些日子实则寝食难安,一天查不到元凶。我便红楼没完。”墨白沉着一张脸,他实不想让身边的为自己操心,不想让他们因自己牵涉。
江袭月颔首,十指轻扣桌案,陷入沉思。“此事本官也瞧着蹊跷异常,为何贼人挟持了离妹却只是为了将她卖入红楼,再大张旗鼓的让十娘在燕阴吹捧,如此做法,无异于此处无银三百两。”忽眸子明亮了起来。“如此说来这一切并非针对离妹,那黑衣人实际是为了引出墨白你,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欲将你置之死地,你仔细想想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墨白身形一颤,他自小在云莱跟着师父云烛子,潜心修炼,不曾涉足人世,更不曾得罪什么江湖人士,那些仇人一类更是捕风捉影。
“不曾,我这十年都在云莱山,云莱戒律严明,不到年限,不让出山,也不让人探视。几乎是与世隔绝,仇人一类更是没有。只不过我下山后碰到云烟阁……”
墨白忽想起自己曾被云烟阁所挟持,但并未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让殷凤离护送自己,一路上呵护备至,虽两人矛盾不断,但总算了也经历的大风大浪。
“如此,我心下了然,墨白你不妨现回去吧,十娘哪里我已近严加人手监视,一狗风吹草动我会派人知会你。”
墨白起身告辞,想到殷凤离也到了敷药的时辰,便匆匆告别。及之地,便觉得亲切异常,仿若自家兄弟般,让他心生好感。
福伯急忙踏入祠堂,一路上谨慎异常,仿佛身后有人尾随着一般。
祠堂内青烟袅袅,绕着房梁,一窈窕身影站在牌位前正虔诚上香。
“来了?福安。”慕容世兰缓缓转过身来,脸色并非常日维持着的和熏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淡然。
福伯俯身。“夫人,老奴有罪,还望夫人责罚,此事却是我的疏忽。”
纳兰睁开半阖的眸子。“我没想到堂堂云烟阁长老,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墨白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再加上那个什么离妹,两个人根本不成气候。你区区云烟阁长老还不能奈何的了他们。真是令我失望至极。”纳兰猛拍桌案,吓得福伯一惊,跪倒在地。“夫人恕罪,此事本是天衣无缝,先是捉拿那小娘子,将她卖到红楼,再让墨白知道她的下落引他去寻,到事先燃着毒气的屋中。那毒药是我云烟阁独创,只要是沾染必死无疑。并且事后无色无味,无人能查出来是中毒身亡。都会以为墨白纵欲身亡,此乃天衣无缝。谁料……半路上墨染公子也掺和了进来……”福伯嗫喏着,秉了口气。
“什么?你是说染儿也掺和了进去?”纳兰不解道。
墨染是她毕生的心血,含辛茹苦十八年才养大,她同墨阳的情分早就名存实亡,唯一让她支撑着在墨家的希望便是墨染。也是为了墨染不惜痛下杀手,杀死墨白,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让她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