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想到他二人耽搁数日,也没有同家中报信,家中定是乱翻了天。两人辞别别了老夫妇。以殷凤离腿脚始终不便,老伯便将自家的驴牵了出来为他二人的坐骑。他们来时的衣衫尽数破损,一时找不到新裳便只好继续穿着喜服。墨白穿了几天已是习惯,便也没有察觉不妥之处。殷凤离更是不以为意,二人便开始上路。
殷凤离骑在驴背上,墨白行在石板路上,拉紧缰绳,为他引路上。初是小径,鲜少行人,
后步入燕阴大道。不少行人频频张望他二人,因他二人穿着喜服,且殷凤离容貌艳丽,衬着这么一身喜服更显如珠如玉,街道旁的行人纷纷露出垂涎的的神色。墨白微微皱起眉头,将自己的外袍带脱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披在殷凤离的身上,将他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
又一面冷眸扫视虎视眈眈的那些行人,众人无不被墨白一身的戾气震慑,纷纷灰溜溜的各行各道,无人胆敢窥视那美人一眼。
“你个死老鬼,让你看,回去跟老娘跪搓板……”妇人插着腰,一声河东狮吼,将那看待呆美人的汉子揪回家。汉子咿咿呀呀的咧着嘴,还不知悔改的瞄殷凤离,却被墨白狠狠剜了一眼,顿时灰溜溜的缩着头。
殷凤离见状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墨白,你把你的衣服盖在我头上作甚?你看方才那个胖子好生有意思,墨少侠方才你那眼神再来一次?”墨白一时竟看呆住了,殷凤离笑的恬静淡然,娇媚自成,这本该是他应有的欢颜。尚未跟随自己的时候,他整日笑嘻嘻的同自己开玩笑,而自己却不以为意,视若不见,抑或冷颜以对,他并未怪罪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自己身侧。
墨白不由在集市上扯住他纤细的手掌,深邃的眼神深情的望着他。“离儿,此处鱼龙混杂的还是遮着的好些。”随即又将眼神瞥向别处。
殷凤离望着墨白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也没有着急挣脱,只是低垂眉眼,脸颊一抹可疑的红,像是雨后春荷,分外怜人。殷凤离发觉那人将自己的手心握的更重,自己的心也随之扑通作响。
不多时二人终来到墨家大门,门口是侍卫看到他二人穿着一身耀眼婚服,正疑惑是那家小夫妻。但看清墨白的脸颊,不由一喜。“快通知夫人和少爷,大公子回来了!回来了……”
墨白也不避讳将殷凤离从驴背上抱了下来,径直走向府内。殷凤离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微扬。
“大哥,你可回来了,母亲你慢些大哥就在门口,不会再走的。”墨染搀扶着慕容世兰大步走向墨白他们。
慕容世兰抹着香帕,眼圈泛红,抽噎着。“你这孩子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么些日子了无音讯。好在老天保佑,孩子你终于平安回来。也不枉老爷对我的嘱托,不然你让我这作大娘的如何对得起你爹和你母亲。”慕容世兰本是出身大家的女子,即便的抽泣也端庄优雅,不失大家风范。
墨白将殷凤离靠在他身侧,直直的跪倒在慕容世兰脚下。”让母亲担惊受怕是孩儿不对,墨白保证再也不会这般一去了无音讯。”慕容世兰同墨染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傻孩子,知道便好说这些旁的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切莫这般动不动下跪,你可是咱墨家的当家人,让人看着笑话。”
“对啊,哥哥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殷姑娘,还有这位公子是?”墨染冷不丁提起,殷凤离扮女人时化了薄妆掩饰他眉间的英气。但此刻素面朝天,隐约能看出几分男子该有的轮廓。
墨白道:“他是离妹的哥哥叫离郎,二人是双生子所以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是吧离儿!”墨白叫的顺口,殷凤离眼角抽搐,无奈众目睽睽不好指责,只得摸摸颔首,不由踩了墨白一脚。
“原是这般,我还以为你钟意那殷姑娘,这下也好!”慕容世兰若有所思,不由望向身旁的丫鬟,那丫鬟察觉到夫人的目光随即胆怯的低下头。
墨染将信将疑,怎么感觉这离郎同离妹太过相似,这离妹左脚受伤,怎得他兄长也是左脚不便,未免也太过巧合。但见到兄长这般说他也只有暂且相信。
三人回到西暖阁,便看到一人大咧咧的的斜卧软塌,手中正提马奶葡萄直望嘴中抛,吃的津津有味。
墨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江袭月将那串葡萄放下,含笑拂身。“我便说大公子福大命大必,你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归来了吗?咦,这花娘,怎得半天功夫变郎君?”江袭月一脸憨样,冷不防被墨染剜了一眼。
“这是离郎是离妹的孪生哥哥,你莫要乱叫,离妹是清白家的好女儿,哪里是哪污浊不堪的花娘。”墨染仅见过一次殷凤离女子装扮的模样,便七魂去了六魄,本想着让兄长替自己引荐一番,谁料佳人一去不返,变作如意郎君。
墨白眼见江袭月吃瘪,墨染却像是故意打压他一般,不留情感面。连忙出声帮腔道。“花娘也分好坏,多数为穷人家的女儿,家里实是揭不开锅才不得已将女儿卖到红楼。她们秉性善良,卑微或者。也有那泯灭人性之辈,如十娘,动辄拐卖好人家的女儿,逼良为娼,罪恶至极!””对,兄长说的没错,我墨染再次发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便不会使这十娘这害群之马活着,定将其铲除。对了江袭月,你究竟将那老鸨子如何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