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征四郎不由僵在那里,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一时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只因为他心中异常清楚,能够拥有这方古玉,表明表明金玉姝在组织里的地位也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在他们这个组织中等级森严,他与金玉姝身份悬殊,又哪有资格去追求金玉姝,他苦恋金玉姝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竟连给他一点公平争夺的机会也没有。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林一飞这个人我还有用,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动他。”金玉姝的脸一冷,作为《东亚时报》的首席记者,巾帼百强中人,金玉姝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是清纯端庄、高雅大方,没想到她这一冷,却有另一种撼人心魄的美,小林征四郎和那一众黑衣人不由痴了。
林一飞站在“自由天堂吧”下面高大的林木下,他没有走,局势如此紧张,一分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的珍贵,他却还要等在这里。这时候千洞峰一带警察云集,叶城警方的精锐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他只要一声呼哨,一个电话,“自由天堂”顷刻之间就会被完全封锁。但他却没有动,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进出“自由天堂吧”的每一个门户。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金玉姝到了这里,在等待着她的出现,或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有所顾忌?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林一飞的肘蓦地回撞,却落了一个空。他不惊,心头反而一喜,低声叫道:“高处,你怎么也来了?”
林一飞尽管心神已集中到了“自由天堂吧”上,但这天下又有几人能逼近他七步之内而不为他所觉察。高凌风腿上功夫天下一绝,自然算得一个,也只有他能在林一飞的肘臂一撞之下全身而退。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掌,道:“局长常说,临危不乱、沉稳大度,我们师兄弟中没有人能比得上林一飞,我以前还有些不相信,常想罗车河办事干练稳重,总与你有得一比,这一次我才终于相信了。”
顿了一顿,高凌风又道:“不光我来了,雷大钟也已到了叶城,我在波哥大,雷大钟在布鲁塞尔,我们昨天刚回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给局长赶了过来。若是罗车河他们能够赶回,只怕也要给局长遣了来。”
林一飞心一凛,道:“这么说,局长早已料到了今日所要发生的事情?”
高凌风道:“这也不一定,但这次叶城安保任务之重,咱们是非得出尽全力不可。这些年有些极端势力对我们的破坏越演越烈,这样的日子,说不定他们就会伺机而动,这一点局长却是早已料到了的。不然叶城有雷震东将军坐镇,他也舍不得把你放到这里。你放过了七大盗,千洞峰下现在已纷乱如斯,你却还按兵不动,你是不是已发现了什么?”
林一飞摇了摇头,道:“汉城‘奇楼飞车’你身在其中,那一次他们下的本钱远没有这次之大,却已震惊天下。我只看过那一次的资料,我就在想,这一次他们顷力一击,目的绝不会只在此。我们现在所看见的,只怕还只是冰山一角,或者只不过是他们扔下的一只饵,我若现在收网,网到的只不过是一网虾米。”
高凌风又拍了拍林一飞的肩,道:“雷震东将军告诉过我,他虽然掌握了一些情况,却没有告诉你,他不想让这些打乱了你的思绪。我高凌风向不服人,这一点我却一辈子都比不上你,你现在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这里的事就留给我,让我来助你一程。”
林一飞点了点头,用力握了握高凌风的手,大步奔了出去。
他与高凌风曾多次联手,彼此心意相通,有许多话,根本就用不着说出口。
那白衣人却已退入了站房。
他的左手握刀,刃口还紧贴在雷霜的颈下,右臂微曲,五指微收,置于胸前,手中所握,竟是几粒状如弹棋的乌黑圆球。
他轻笑道:“你们虽然不一定亲历,但汉城‘奇楼飞车’这几个字却一定听说过,那次龟本所用的,就是我手中这样的‘惊天霹雳弹’”。
习勋和拉弗逊俩人一个身在黑道,一个终日里与黑道中人交手,汉城“奇楼飞车”这样的惊世惨案,他们自是再清楚不过。那一次,飞进“奇楼”的,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玩具飞车,里面所能容的,只怕也不过两三粒这样的圆球,但却将整个“奇楼”夷为平地,连周边的许多建筑也跟着倒塌。这索车站房远没有“奇楼”之大,此时周围人群还未散尽,若“惊天霹雳”弹真地炸响,其所造成的死伤,又岂是一个“奇楼飞车”能比?
可惜这世上除了拥有者之外谁也没有亲眼见识过“惊天霹雳弹”,他们对于它的了解,都来自于一些江湖传闻,传说中,“惊天霹雳弹”的构造之奇、技术之新,就连当今世上最为声名显赫的“阿姆斯特弹”也无法比拟。习勋曾与一个逃到叶城的银行抢劫犯对敌,那人的枪已指向了他的脑门,但他却在对手扣动扳机之前将这人击毙。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连动一动的勇气也没有,他不怕死,从穿上警服的那一天起,他就对身后的一切作了安排。但他却无法对这站房四周成百上千的生命视而不见,何况对方手里还有一个雷霜。
拉弗逊却已走了过去,他疲倦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中却带着解脱般的快意,大声道:“‘世界不留痕,天下任我行’,你们用三千万让我们到了这里,这一生我们只怕再也无法回到南美,就请你快点动手吧,我真地不想再过逃亡的日子。”
那白衣人冷冷一笑,讥屑地道:“可惜你不是我们,七大盗之所以永远是盗,就因为你们还重视生命,你若真地舍得让这女人去死,我现在就成全你们。你若想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只怕走错了门。”
这一次,就连拉弗逊也怔住了,他原以为凭他十几年的江湖经验,凭七大盗“世界任我行,天下不留痕”的名头,总能将这白衣青年唬得一唬,哪知道在这冷血的青年面前,他的伎俩竟如此的不值一提。
那白衣青年冷冷一笑,顾自牵着雷霜大步向后退去,他身后不远处就是索车,只要登上去,手指一按,转瞬间,他就会登上千洞峰顶,与他的同伴汇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