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在别人眼里，那个灵魂表现出的样子跟自己有什么不同。
齐殇真的是被幻灵给问住了。
他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呢？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除了长相，她现在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没一个地方一样的！
从眼神，气质，说话的语气，再到她全身散发出的那股邪魅之气，这才像是他们西丽的公主。
齐殇在思考的时候，天刹也忽然想到了上次在王城偶遇幻灵公主的场景。
公主失踪已有半年，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但公主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天刹当时想，公主极有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才会装作跟自己不识，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公主简直不像是他以往认识的公主了。
齐殇半晌都没能说出话，幻灵也不再追问了，“说不出来就算了。”
她从床上跳下，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听茶轩内的，怎么现在在这么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连门都没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幻灵轻敲着密室的墙壁，片刻之后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齐殇回道，“回公主的话，这里是听茶轩的密室。”
密室？
他们为什么把自己带到密室里来了？
幻灵又在密室里看了几眼，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一盏油灯之上。
她的直觉告诉她，密室的开关一定就在那里了。
她几步上前，纤长的手指刚刚附上油盏的边缘，齐殇便阻止了她，“公主，外面还有玉衡国的官兵在搜查，现在出去不安全。”
玉衡国的官兵在搜查？
她依稀记起了齐殇之前说的，天刹的计划。
看天刹面色苍白，浑身都是伤口，想必他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吧。
幻灵转身看着天刹，双眼平静地开口道，“天刹，你是不是去刺杀玉衡的皇帝了？”
“公主怎么知道？”天刹甚是不解地看着幻灵，刺杀的事情他明明还没来得及跟公主说呀。
幻灵微微扬了扬嘴角，缓慢地走到天刹跟前，“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失手了！”
“公主，是天刹没用！”
天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要在幻灵面前跪下请罪，但他的膝盖还没接触到地面，幻灵就扶起了他的胳膊。
她自嘲地说道，“不是你没用，而是玉衡的皇帝太过奸诈狡猾了，你算计的不够，自然杀不了他。”
“公主，请您相信天刹，下次天刹一定可以杀了玉衡的狗皇帝跟慕容忠，以报我西丽的亡国之仇。”天刹说完后便“扑通”跪地，没有任何的迟疑。
“报仇？”幻灵轻笑出声，“只是杀了狗皇帝跟慕容忠吗？他们杀了我西丽那么多子民，只杀他们两个对得起我西丽死去的千万亡灵吗？”
自从知道西丽被玉衡灭国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是想复仇的，可是当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报仇了，她当然不会手软了！
别人送我一尺，我自然就要敬别人一丈了。
她心中的灭国之恨，绝对不是杀几个人就能消除的！
望着幻灵眼中星星泛起的杀意，天刹有些不寒而栗了。
虽然他心中所想跟幻灵一般无二，甚至他的仇恨欲比起幻灵还要重些，但是在幻灵的眼里看到这些，他终还是有些不忍的。
他认识的幻灵公主，虽然冷漠，但是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情，是仇恨导致她变成这样了吗？
不过，不管公主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他心中的最重要的人，她所做的一切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并且帮助她去完成。
“公主说的对，我们要的不仅是狗皇帝和慕容忠的命，我们要让玉衡的百姓尝到我们西丽百姓同样的痛苦。”
望着跪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天刹，幻灵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在西丽时，他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
父皇母后除她之外，再无别的子女，所以天刹对她而言，亦兄亦友。
记得从她儿时起，天刹就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后面，刚开始自己不愿意搭理他，但他却还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他说，“陛下命天刹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天刹就一刻都不会离开公主。”
后来，她渐渐觉得自己身边能有一个说话聊天的人也不错，可是，她天生就不擅言词表达，有很多话，她只能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不出来。
可神奇的是，天刹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她想做什么，甚至都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天刹就能明白。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吧，这让她有一种自己不再孤单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哥哥一样，真好。
现在看到被自己当作哥哥的人伤痕累累地跪在自己面前，幻灵心中有些不忍，“起来吧，你受伤了，一直跪着对伤口不好。”
“谢谢公主的关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天刹眼角露出了淡淡的柔情，因为幻灵的一句话，这一切的伤痛好像都不那么痛了。
第九十八章巫女菱纱
之后，密室上方隐约传来了官兵搜查的声响，幻灵这才知晓，他们所在的密室是一间地下密室。
那些官兵搜查完听茶轩，一无所获之后便迅速离开，前往了下一个搜查地点。
官兵走后，天刹便向幻灵具体解释了今天的刺杀计划，不出意外，跟凌牧言分析的一样。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的计划是十分周密的，一天前，我和我的暗卫潜入了皇宫，混在了今天要随狗皇帝出城的禁军之中，本打算在宫里将狗皇帝和慕容忠一网打尽的，但不知为何，我们的计划会突然暴露。”天刹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显然，他对自己的失败很不服气。
折了那么多暗卫不说，他竟然还丝毫未能近狗皇帝和慕容忠的身，想到这里，天刹的怒气就更盛了。
“不过请公主放心，等我们回到天水城之后，我会尽快组织新一轮的刺杀计划，这一次，他们绝对逃不了！”
幻灵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轻轻吐了口气道，“放弃刺杀计划吧。”
天刹猛地抬头看着幻灵道，“为什么？公主，你不是想报仇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还是你心软了？”
“心软？”幻灵冷笑道，“他们杀了我西丽千千万万的将士百姓，他们杀了我的父皇母后，我会对他们心软？”
从她知道西丽被灭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早就硬了。
不，是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