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没能给太后一个反驳的机会。
“那就多谢皇儿了。”
“母后慢走。”
第一百零九章苏醒
“咳咳咳……”
“胡太医，”明月听见咳嗦声，连忙把胡太医请了来：“您看看公子。”
胡太医搭上南白细瘦的腕子，脸色不是很明朗。
南白挣扎着睁开眼，眼前空蒙蒙一片，像是曾经在竹林轩里看外面的天，隔着一层窗户纸，什么都看不真切。
“公子，”明月轻声唤着:“公子。……胡太医，公子这是怎么了？”
“姑娘随我来，”胡太医起身往外。
明月把南白交由了小医侍，跟着太医走出来。“胡太医，公子这是怎么了？”
“姑娘，”胡太医放轻了声音，叹了口气，说道:“公子这身子底子已经坏掉了，这样又身心重创，心病难医啊。”
明月心口一滞:“胡太医，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公子的病，十有八九，治不好了。”
“胡太医，”明月睁大了眼睛，抓着胡太医的袖子:“您可是宫里最好的太医啊，您，这…”
“明月姑娘，”胡太医脸上也是痛惜:“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啊。”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明月咬着嘴唇:“这可怎么办啊…依太医您看，公子他，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年。”
“明月姑娘。”
“…奶娘。”明月快速眨了眨眼:“您来了？”
“公子醒了吗？”
“醒了，刚醒，您去看看吧。”
“哎。”
“胡太医，”明月轻声跟胡太医说:“公子的事，先别跟皇上说。”
“好。我先去熬药了。”
“嗯。”
“嘉树。”
南白眼睑一颤，慢慢转头，看清来人，几乎是瞬间就泪盈于睫。
嘉树是南白的表字，奶娘眼里含着泪叫他:“醒了？好点儿没？”
“…娘…”南白声音发颤，身上没力气，只是挣着细瘦的手指往前探去。
“好孩子，你受罪了，”奶娘连忙握住南白的手，吸了吸鼻子，擦着南白的眼角:“别哭，哭什么。”
“娘…”南白说不出话，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艰涩疼痛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一点点气音，收紧了手指。
“难受吗？”奶娘劝着南白别哭，自己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身上难不难受？”
南白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奶娘，泪如泉涌。
明月在门口看着两人，想到了胡太医的话，眼角泛湿，转身退了出去。
林将军站在门外，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将军怎么了？”顾子野问道:“为何不进去？”
“皇上见笑了。”林将军行了礼，说道:“自家女儿，进了宫，成了皇后，有了身孕，自己也是当了娘的人了……弹指一挥间，现在想想，竟然跟当初在门外等着她出生的心情一样。”
顾子野内心不是没有触动的，想了想，说道:“将军自己进去吧。朕就不进去了。”
“皇上…”
“将军不必多礼，”顾子野伸手制止道:“你们父女重逢，朕本就不便在场。进去吧。”
“谢皇上隆恩。”
顾子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本是想看着林炫之的，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那个女人是不会说出什么的。
古人云:“近乡情更怯。”那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形容林将军和自己的心情呢？
南白，南白，南白。
你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
“皇上。”太极宫的小太监跑来，气喘吁吁。
“怎么了？出了何事？！”即使是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皇上，公子醒了。”
“真的？！”
“乖，听话，再吃一勺。”
南白穿着梨花黄的xie衣，披了件狐裘，靠在软枕上由奶娘喂着喝粥。
新开的药方子伤胃，南白又是几天没吃东西，现在喝粥添添胃，也算是为吃药做打算。
明熙和明月站在一旁看着，心里高兴。南白已经吃了多半碗了，这在平时都是没有过的。
“再吃一勺？”
南白摇摇头，舔了舔嘴唇，明熙弯腰用锦帕给南白擦拭着嘴角。
“明熙…”南白看着又穿上平时服侍的明熙，眼眸中有些不解——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明熙封妃的日子。
“公子，”明熙自是从南白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是什么意思，手上动作不停，轻声说道:“您放心，明熙还是明熙，什么都没有变，就只是伺候公子。”
南白看着她，眼眶一红，差点儿又掉下泪来。
“刚才还好端端的，”奶娘嗔怪道:“怎么又掉了金豆子了？”
听了这话，南白笑了出来。
“南白！”
顾子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南白身子一僵。
“参见皇上。”
“南白，”顾子野顾不上别的，冲到南白身边，握住南白的手:“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白看着他充着血丝的眼睛，心里酸涩的发紧，摇了摇头。
“你吓死我了，”顾子野把人刚搂进怀里，就听见怀里人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顾子野赶紧松开了他。“怎么回事。”
“公子背上有伤，”明月轻声说道:“您刚才，怕是碰着了。”
“怎么会有伤的？”顾子野皱紧了眉毛，伸手就想掀开南白的衣服查看。谁知南白轻轻的躲开了。顾子野看着他躲开自己的手，心里一僵。
“皇上放心，”明熙连忙说道:“已经涂了药了，没什么大碍。”
“……哦。”顾子野垂眸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太医来看过了吗？”
“胡太医来过了，药在熬着，公子让奶娘喂着，吃了大半碗粥呢。”
顾子野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冲奶娘微微颔首:“多谢。”
“皇上言重了。”
“太医说什么了？”
“太医说…公子醒了就没事了，这几天可能说不出话来，但是没什么大碍。”
顾子野点点头，目光又看到南白身上。
明熙知趣，拉着明月和奶娘退下了。
“奶娘，您去歇着吧，一会儿我们给公子喂药就好。”
“我没事，我要是不喂，他不肯吃完呢，”奶娘笑:“我去看看药。”
“有劳了。”送走了奶娘，明熙刚要去拿东西，被明月扯住了袖子。
“怎么了？”
“姐姐…我有事跟你说…”
第一百一十章有些事也要做个了结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平时这个时候南白都会主动把自己窝进顾子野怀里，可是今天，顾子野看着他一点一点往边儿上挪，伸出手去又被他躲开，气氛是一种很奇怪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