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有其他人跟着,至于陌泽北箫,宫郁笙最终选择了隐瞒。
“生于烈日,长于土壤……”宫郁笙靠在马车壁上不由喃喃。
晃悠的身子不由一顿,外面传来马车夫的声音,“姑娘,到了。在往前马车便过不去了。”
“嗳,多谢。”宫郁笙下了车付了银钱。
眼前的大道变成了羊肠小道,她眯着眼睛向远处眺望,看到一片葱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苍郁森林。
照邻国皇帝寻找的线索,喀勒部落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片苍郁森林,而那面被喀勒部落祭奉的神鼓也遗落在这片森林之中。
宫郁笙今日的装扮不同以往,灰绿相间的长衫被她用一根腰带束紧腰线,手腕和脚踝处均用绑带绑好,整个人显得利落极了。
一头的青丝不加点缀全部盘在头顶只用一根白色发带缠住。腰间挂着一个小荷包,里面准备的是常见的解毒药丸和白药。
她走到森林的入口几乎已经看不到一点儿人烟了,如果不是她央求马车夫不然人家也不会把她送到这里来。
苍郁森林和天香山不同,并非无人敢来。只是多为春秋而非盛夏,盛夏之际,苍郁森林植被茂密,蛇虫鼠蚁也比平时要多,所以一般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苍郁森林的。
她抬头望了望天,原本烈日照顶却几乎全部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住了,只有些些许光束从一些缝隙里穿透过来,天空的颜色也极为暗淡。
宫郁笙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睁开。
比起一眼望去几乎完全相同的石林,这里的样子可谓是各有不同。不过是才走了数百步,宫郁笙就看见了不下几十种不同的植物,有些她认得,有些她不认得。
传言,这苍郁蛇虫鼠蚁多,但令人惊骇的还有那些豺狼虎豹。所以宫郁笙行走地极为小心,几乎是用挪动的。
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尽量避免自己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高度的精神集中让宫郁笙有些疲累,她踏出一脚发出咔嚓的声音,在本就安静非常的苍郁显得极为明显。
她全身都僵住,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原来是自己踩到了掉落的树枝。
她蓦地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之后不由自嘲,原来自己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大胆。
“宫郁笙啊宫郁笙,若是连这个你都被吓到了,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进京献舞,完成自己的计划?那岂非痴人说梦?”
奶娘的话,族人的血仇,一幕一幕的场景徘徊在宫郁笙的脑海里。
一想到还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还等着她去完成,她的身体里就有用不完的力量。
宫郁笙给自己打足了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卷轴,那是她从邻国皇帝那里拓印回来的。里面有一些关于苍郁的事情,以及一份简略的地图。
正在专心看地图的宫郁笙没有发现在离她最近的一棵大树的树冠上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盯着她。
她辨清了方向正要把卷轴放进随身的包袱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吼叫。这叫声并不大可是异常的尖锐。
那声音仿佛细丝一般拧成了线钻进了宫郁笙的耳朵里,刺裂般的疼痛让宫郁笙下意识地松开手里的卷轴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眼前闪过一道极快的黑影把她的卷轴抢走了!
“是谁!?”宫郁笙惊呼。冲着那道黑影看去。
第二十四章苍郁森林
危机四伏之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乌黑细密的毛发,四肢伏地尾巴扬起,听到宫郁笙的声音还调皮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嬉笑又像是嘲讽、轻蔑。
宫郁笙一愣转瞬又是生气,她这是被一只猴子嘲笑了?
那卷轴万分重要,如果没有卷轴地图的指印宫郁笙几乎是寸步难行,到时候别说是找到喀勒部落和神鼓,就是想安然的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所以,追!
“站住!你别跑!”
不跑等着被你抓啊!
猴子嗷嗷地叫唤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应宫郁笙。
好在因为一直练舞的关系,所以宫郁笙的体力并不差。只是猴子狡猾一直在各个大树之间来回晃荡,而宫郁笙只能在地上追逐失了先机。
看着宫郁笙来回乱窜,猴子似乎意识到她并不能威胁到自己一时得意起来。他后肢抓住立于树上,前肢抬起抓着从宫郁笙那里抢过来的卷轴打开,像模像样的看着。
那模样竟是把宫郁笙之前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宫郁笙见此一惯云淡风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看着树上猴精猴精的猴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猴子见宫郁笙不动了它却有些不高兴了,它冲宫郁笙叫了两声仍旧不见宫郁笙动,于是将卷轴的一端用脚勾住一屁股坐在树上晃悠着自己的脚。
那般的挑衅终究是引得宫郁笙火气上涌,她想要伸手去够卷轴,猴子就把脚挪开几分,宫郁笙便扑了个空。
如此反复几次,猴子还稳稳地坐在树上,而宫郁笙却累得喘着粗气,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
这猴子肯定是成精了!宫郁笙死死盯着它如是作想。
“嗷嗷!嗷嗷嗷!”
猴子眼里透着一丝窃笑,随着它叫唤整个身子也不停地抖动,那挂在脚上的卷轴也跟着晃悠。
宫郁笙眼尖看到那卷轴就快要掉落下来了,趁猴子还在得意猛地一脚踢在树干上,同时双臂伸展借着这股力道扑向树干上的猴子。
猴子这回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宫郁笙恶狠狠地扑向自己以为她的目标是它,于是下意识地松开脚上的卷轴向另外一棵大树跳去。
而宫郁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才没有兴趣去追一只黑不拉几的臭猴子,她的目标只有卷轴。
宫郁笙如愿的将卷轴收回到自己手中,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还有臭猴子的毛发,她不得不庆幸这卷轴是用牛皮做的,轻易不会损坏,不然就如方才一番拉扯,只怕早就剩下一堆渣渣了。
她刚刚松口气却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和刚才不一样了,就算是对照卷轴上的地图也分辨不清前方的道路。
这地图到底太过简略,而苍郁森林之中都是茂密的植被,在宫郁笙的眼里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都怪这只臭猴子!”宫郁笙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