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说明我跟东风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只是让我明白了东风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内心超级强大蛮横无理为女儿抢男人抢疯了的中年女巫婆。
我当然得让座，不让座不是好学生。我刷地一声站起来，顺势从桌上拿了杯我刚喝的水，小心地掠过椅子，手微一偏，水花溅到椅子上。
一道黑影从我面前晃过，裴琪还来不及叫住，李母就一屁股坐上去了。
“怎么？”李母转头看着裴琪问道。
我站在李母背后朝裴琪耸耸肩，裴琪顿了一下，然后说没事。末了还瞟了我一眼。
李母盯着东风的肚子，说道：“东风，你倒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怀上了。”
东风把薄被抚平，说道：“还行吧。如果在一起十几年都没，那就真没谱了。”
明显指的是站在旁边跟李煜从小长到大的裴琪。
开始了，我握住水杯，看了眼咬牙切齿的裴琪。李妤站在旁边按住她的肩头示意她冷静。
李母倒没很在意，继续道：“所以说啊，正室这么久都没有，反倒是外来的一会儿就有了。这不会是假的，或者说是别人的东西吧？”
东风的脸色微变，我站在旁边看得清楚，这李母好歹也算是豪门出身，不知说话怎么这么没底限。
东风说道：“历来只见过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还没见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苹果的人。今天也算是见识了。”
李母往后微靠，稳住气息。“那前提得是吃不到葡萄。煜儿马上就要跟琪儿订婚，这吃不到葡萄的人，牙根可得酸掉了。”
东风道：“既然快订婚了，那请问您今天为什么还来找我？”
李母笑道：“爽快。我喜欢聪明人，东风，你大概已经猜到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这人，从来不会在自己身边埋颗炸弹。一句话，打掉孩子，条件你开。”
“李煜知道吗？”东风反问了句。
裴琪走上前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李煜已经快要和我订婚了，你是听不懂还是装傻？”
第五十章女人之间的战争
东风喜欢做交易，只是她不喜欢亏本，特别是当她即将处于弱势的时刻。她恨一切形式的命令。
“如果我不打算做这个交易呢？”东风开了口。“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伯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自信。”
李母笑道：“据我所知，偷了一次腥的猫，绝对有理由偷第二次。”
她是在暗示上次东风为了筹钱救人和她做的交易。既然已经背叛了，再做一次也无所谓。
“不好意思。”东风说道，“我想你是领会错了，伯母你做这些事是如鱼得水，只是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廉价。我想也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东城，送客。”
“不得了，现在出来卖的，逼格一个比一个高。”裴琪哼了一声。
一个白色物体向裴琪砸来，她没反应过来，塑料盒裹着一股液体全砸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滴一滴地砸到地上。
是我给东风买的还没吃完的早餐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狼狈的裴琪，她还处于被粥砸到的震惊阶段，随着她眼圈越来越红，我意识到，刚刚那番唇枪舌战只是前戏，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是南瓜。她在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这场女人之间的肉搏战打响了第一枪。
裴琪尖叫一声，扑向东风。我连忙上前从后面拖住裴琪，此时的裴琪半个身子在床上，对着东风又抓又挠。
李母坐在旁边，起初还顾及自己长辈的身份还是好言相劝，后来直接是咬我的胳膊让我放开她女儿。
我整个身子都压在失去理智的裴琪身上，还不断拼命地朝南瓜喊帮忙。南瓜一脸迷茫地走过来，刚要伸手拉开李母，她身后有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是李妤。
李妤朝南瓜摇摇头。我看见南瓜的手微微颤抖着，眼见就要放下来。
我大吼道：“南瓜！你丫的……”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李母一手就扇了过来，我瞬间就被打蒙了。然后身上一轻，李母被谁给掀了下去，啪地一声，直接摔到了地上。
南瓜站在旁边，双手还保持着推人的姿势。她朝我摇摇头，眼神复杂。
李母坐在地上，嘴一抹，满嘴是血，再一吐，一个白色的固体落在地板上。她的牙齿被磕掉了一颗。顿时她就晕了过去。
此时的裴琪还在往前挤着去抓东风，我一看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二，想用手扳过她的头让她看看自己的母亲，谁知她一口就咬住我的右手不撒开。
裴琪是真咬，牙齿陷进我的手里，我疼得差点拍扁她的脑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母女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阿姨！你怎么了？”站在旁边的李妤连忙走到李母身边，扶住她。
裴琪这才注意到自家的老妈满嘴是血的躺在地上，狼狈至极。
反正是一场闹剧，就以一个闹剧的方式结尾。正好。
李母被安置到隔壁的病房，已经止住血，还在昏迷。那颗牙齿是假牙，只是因为撞击过猛伤了牙床，所以才会流血。我心里也暗舒了口气，还好是假牙，不然这老巫婆只怕是拼命也要把南瓜的牙给敲下那么一颗。
医院为了防止两个病房的人再打起来，特意安排了保安站在门口站岗。保安是个退伍军人，高高大大的，小脸挺俊，看上去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每次我进出，他都会敬下礼。他说是习惯。我看着用白色纱布包好的手，突然就想问他，喜欢咬人是不是习惯。
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活的好好的，不能把精神病传染给人家。
如果你够细心，你会发现，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东风的状况。
不好。又或者是好。
她的胎很不稳定，刚刚为了护住胎儿，她任由裴琪在那里撒泼，不断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