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夕风和慕婉馨就出了卧室的门,几人来到了院子里,慕婉馨的手上拿着一个孔明灯。
“看我做的孔明灯!”
慕婉馨就像是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一样,眼巴巴地望着夕风,夕风笑着拿起了孔明灯,仔细地看了看,而后才认真地望着慕婉馨,“做的真好!”
“我说过我会做得很好的!”
慕婉馨自豪地看着夕风,眼中满是得意,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夕风一怔,目光紧紧地盯着慕婉馨,慕婉馨虽然神志不清了,但是在她的记忆里过去的一切都没有消息,她深深地记得过去和他发生的一切。
慕婉馨松开手,明亮的孔明灯缓缓飞上了天空,在夜空的点缀下,孔明灯中的火光显得更加明亮,楚凛冽注意到慕婉馨和夕风都不在宴会上,所以就随便找找。
正巧看到了慕婉馨寝殿内升起的孔明灯,慕婉馨最喜欢的就是孔明灯,楚凛冽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真美!”夕风由衷地说道。
慕婉馨正准备继续放孔明灯,夕风挽起袖子帮慕婉馨一起放孔明灯,楚凛冽恰巧走进来,看到了夕风手臂上烧伤的疤痕痕迹,那是幼年时楚洛言救楚凛冽留下的疤痕,虽然已经那么多年了,但是因为当初烧伤的比较严重,所以痕迹一直都没有淡化。
楚凛冽浑身一震,疾步走到了夕风身边,速度十分快,甚至使用了内力,楚凛冽一把抓起夕风的手臂,看到夕风手上的伤痕,楚凛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夕风看到楚凛冽知晓了他手臂上的伤痕,连忙挣脱了楚凛冽的手,并且以所有人都来不及,看不到的速度倒退了两步。
楚凛冽紧紧地盯着夕风,眼中有着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你到底是谁?”
夕风没有回答,灵儿听到楚凛冽问夕风的话浑身一震,难道六王爷真的没死,黑崖也明白夕风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只是夕风不说,他这个做徒弟的就不会问,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想要一直隐瞒的事情,就像当初夕风救下他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自从楚凛冽见到夕风手臂上的疤痕以后,他总是会问夕风这疤痕的来处,夕风只是笑言这是从小自己贪玩被烫伤的,他始终否认楚洛言这个身份,但是楚凛冽却感觉夕风就是楚洛言,这是楚洛言当年留下的疤痕,不可能会这么巧,只是夕风他自己不承认,而不肯承认的原因他也明白,一切都是他的错。
“唉!”楚凛冽对着面前一堆的公文,实在是提不起任何的情绪。
“太子皇兄,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心情如此之差!”
楚凛冽刚叹完气,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落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响亮,脚步声还未到殿内,就已经听到了楚天阔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累了!”楚凛冽淡淡地说道,对着楚天阔摆了摆手,脸色有些疲倦。
“那皇兄歇会吧,这么多公文的确是令人疲乏!”楚天阔说道。
“天阔,你去看到父皇吗?”楚凛冽忽地转移了这个话题,本来这就是他随便找出来的借口,一直围着这个话题转只会露馅。
“去过了,只是父皇始终不愿意见我!”
说起这件事,楚天阔也是满脸的惆怅,自从楚洛言死了以后,楚啸云将皇位传给了楚凛冽,自那以后楚啸云再也没有见过楚天阔,无论楚天阔怎么请求,楚啸云始终没有见他。
“别多想了,父皇总有一天会原谅你的!”楚凛冽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楚啸云做的决定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楚凛冽轻轻地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
楚天阔勉强地笑了笑,“但愿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父皇!”楚凛冽轻声说道。
“恩!”楚天阔淡淡地点了点头。
“参见皇上!”楚啸云身旁的李总管见到是楚凛冽来了,立刻起身行礼。
“起来吧!”楚凛冽轻轻地摆了摆手,对于楚啸云身边的李总管,宫中所有的人对他都是十分尊重的。
“皇上请进!”李总管恭敬地立在一旁。
“冽儿啊!最近朝中有什么大动静吗?”楚啸云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楚凛冽来了。
楚凛冽摇了摇头,却忽然想起了楚啸云是背对着他的,于是他连忙说:“没有!”
“那来父皇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楚啸云轻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竟是那样得沧桑。
“儿臣听说父皇病了!”楚凛冽说明自己的来意。
“父皇老了,只是还有遗憾啊,遗憾不能再见洛言一面了!”
楚啸云的话里满是遗憾,楚凛冽嗫嚅着嘴,他很想告诉楚啸云自己似乎见到了楚洛言,可是他不敢,他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搞错了,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错误,那楚啸云只会失望更大,他问过御医了,楚啸云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楚凛冽现在真的是很烦躁,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喘不过起来。
“冽儿,还有事吗?”
楚啸云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凛冽醒过神来,望着楚啸云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事了,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楚啸云闭上了眼睛,疲倦地说道。
“是!”
即便知道楚啸云看不到,楚凛冽还是对着楚啸云的方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
“师傅,你没事吧?”
黑崖有些担忧地望着正站在院子里吹风的夕风,这几日夕风都没出过这个院子,黑崖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毫无精神的,黑崖着实是担心得紧。
“没事!”夕风望着天空,目光深沉,让人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黑崖,我们进宫!”
“是!”黑崖听到之后没有任何的迟疑,立马答应道。
“师傅,你最近很不对劲!”艳月从外面走进来,咬咬牙走到夕风的面前。
夕风转头淡淡地望着艳月,松开手中捻起的一片叶子,让叶子随风飘落,“艳月觉得我哪里不对劲呢?”
艳月抿紧了嘴唇,“师傅,不要和皇宫打交道,好吗?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皇宫是一个比江湖更加可怕的地方,师傅就要为了一个有妇之夫而让自己趟入那浑水吗?”艳月越说情绪越激动。
“艳月,师傅明白你的好意,这一切师傅都明白!”夕风明白艳月的好意,只是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那师傅为什么还要涉及宫中的事情呢?难道就要为了一个妃子吗?”艳月继续问道。
“够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夕风对于艳月的话没有生气,只是淡然地说道,而后踏步往院外走去。
艳月忧伤地转头望着夕风的背影,就在夕风快要走出院外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着艳月,眼中有无奈,有忧伤,有后悔,“艳月,我的人生已经后悔过一次了,绝不可以再有下次!”
“皇上,听风楼的楼主来了!”
楚凛冽听到侍卫这样禀告,连忙站了起来,神色还有些激动。
夕风站在御书房等着,黑崖在一旁候着,望着御书房的摆布,夕风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上一回来到御书房还是自己被冤枉的时候,不想一晃两年都已经过去了,御书房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景物依旧而人面全非。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夕风和黑崖听到这个声音都转过身望着御书房的门口,果然没多久,楚凛冽就走了进来。
楚凛冽看到夕风,又看了看夕风身边的黑崖,夕风扭头让黑崖先出去,黑崖依言出去。
“夕风,你到底是什么人?”楚凛冽深深地望着夕风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夕风。
“皇上觉得呢?”夕风反问道。
楚凛冽长久没有回答,整个御书房中一片寂静,夕风忽地笑了,“皇上,夕风今日来是想和皇上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楚凛冽想不到夕风会和自己商量什么事情,下意识地问道。
“我爱慕婉馨,不知道皇上可否同意让她离开这皇宫?”夕风望着楚凛冽,直言不讳地说道。
“什么?”楚凛冽震惊地站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夕风会提出这个要求,“你凭什么让我放她走?”楚凛冽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很是无力。
“我爱她!”
夕风望着楚凛冽,淡淡地说道,语气虽淡,但是话语中的坚定却是毋庸置疑。
“为什么?“楚凛冽痛苦地转过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颤抖到他几乎站不住身体,扶住御书房中的桌子。
“我也爱她啊!可是为什么她的眼中只有洛言,你知道吗?”楚凛冽忽地转过身来抓住了夕风的肩膀,“她爱的只有那个死了的人,我痴心地以为洛言死了她就会爱我,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不仅洛言死了,她也受了刺激变得神志不清,而我终日活在悔恨之中,我常常记得洛言把我当兄长,我想他到死都不相信是我害死了他,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任何人!……”楚凛冽沉默许久,转身望着夕风,“你当真不是洛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