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笑着摇摇头,“刚才我听你的,现在得你听我的了。”
“……”见白天执意要送她,尹惟夕便作了让步,道:“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就送我到那,之后我下山,你回屋。”说完,见白天答应后,便牵着马往前走,不久,便来到了以前她曾与宣留云来过的山涧,山涧的水被冻成了冰柱悬挂在上面,看起来十分漂亮。
“惟夕,来这里做什么?”白天四处看了看,也没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
尹惟夕似是没有听见,只是静静的看着山涧,忽的,嘴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自言道:“那里结冰的话,应该会很美吧。”
“那里?是哪里啊?”白天好奇的问。
尹惟夕不作回应,走向前触碰冰柱,“这冰柱跟水晶一样。”说着,掰下一截放在手里,一会却因刺疼得厉害而松开了手,脸上不禁浮起一丝苦涩。
“惟夕,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白天赶紧摊开尹惟夕的手查看。
尹惟夕收回手,“没事。”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啊。”
尹惟夕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这冰柱我虽然喜欢,想要留着,可却不得不放手,这原本就不是我能抓得住的东西,我既怕它会伤了我,也怕它会随着时间消逝,既然如此,我就这样看着,把它最美好的模样留在记忆里,反而更好,不必贪求强留,也不必害怕退却,在我的记忆里,它就是属于我的,谁也拿不走,谁也无法令它改变。”
“惟夕,”白天担忧的看着尹惟夕,她的笑颜看起来令人有些心酸的感觉,“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在王府里有人欺负你了?还是遇到了其他什么麻烦?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的,如果我帮不上忙,咱们就去找前辈,前辈肯定也会帮你的。”
闻言,尹惟夕嫣然一笑,“你还真是仗义,以前,我从没遇上你这样的人,我对人态度冷淡,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我才假装热络,别人不是觉得我难相处就是觉得我虚伪,没有一个会亲近我或是为我担心、着想,而你呢,我们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你却对我掏心掏肺,你这人,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是我人太好,是别人不了解你,要是他们了解你,肯定会喜欢你的,你看你,”白天认真的边掰手指边道:“心地善良,从不占人便宜,对别人又好,又宽宏大量,又聪明,还替人着想,人长得美,笑起来更美,说话又……”
“好了,别说了。”尹惟夕有些难为情的打断白天,自己哪有她说的优点,而且笑起来美还能列入优点吗?“我要下山了,你快回去吧。”
“嗯。”白天笑着点点头,看着尹惟夕骑上马下山,挥手道:“惟夕,要再来看我啊!”一会,突然懊恼的跺了跺脚,看着已经远处的背影嘀咕道:“真笨,两次都给惟夕绕开了,这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呢,下次一定得问个明白。”
又有贵客上门?坐在枯树上的曲之钰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个人骑着马奔上山来,待看清前头的人,心中不禁产生一丝不安,双脚一踏,运起轻功来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该不会是尹惟夕出了什么事吧?”
闻言,云孜朔与宣留云两人立刻跳下马,同时开口道:“她真来过?”“她现在在哪?”
“她早就下山了,算算时间,你们应该能在山脚遇上才对,……难不成她不是走回京城的路?”曲之钰见两人脸色难看,心知自己的疑虑是正确的,不禁有些愠火,“你们是对她做了什么?还逼得她要逃走?”
“喂,你别瞎说,大哥跟王爷不知道对她有多好,是她自己要离开的。”陆庆跳下马,来到三人身旁道。
曲之钰正想教训下没大没小的陆庆,却在瞥见随陆庆一起下马走了过来的人时惊住,双眼不敢置信的紧锁着她,深情的伸手抚上她的脸,“忘忧!”
杜灵萱微愕,又是忘忧?随即不悦的甩开曲之钰的手,对她来说,站在她身前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摸上她的脸,这无疑是一种轻浮无礼的举动。
被甩开手后,曲之钰忽的回过神来,眼前的人虽然像极了忘忧,可二十多年了,忘忧怎可能还这般年轻,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是不识得他,难道……
“先声明,我可不是什么忘忧的女儿。”像是看穿曲之钰的想法,杜灵萱直截了当的道。
“你不是她女儿?那你与她是何关系?”曲之钰追问道。
“我也想知道,”杜灵萱转头看向宣留云,“她除了这里还会去哪?”
“……”宣留云沉闷不语,心头很不是滋味,尹惟夕,你果真做得很好,一旦你离开了,便真的是无迹可寻,没人能知道你究竟会去哪里。
见无人开口,杜灵萱暗叹一口气,这尹惟夕还真是一点没变,关系切得干净利落,走得依旧那么洒脱,这天大地大的,该上哪去找她?转头看向眼前的陌生男子,虽然机会渺茫,但还是得问一问,“尹惟夕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没有线索。”曲之钰看着杜灵萱认真的思考的神情,简直与当年的忘忧一模一样,便不死心的道:“你长得与二十二年前的忘忧一模一样,当真不是她女儿吗?就算不是亲女儿,你也一定跟她有血缘关系,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长得一模一样?二十二年……”杜灵萱有丝讶异的低吟,一会,道:“我不知道,但是尹惟夕可能知道,你要是想问,就找尹惟夕问去,”说着转头看向云孜朔和宣留云,“你们不想她死吧?那么就算是大海捞针,你们也得把她找回来。”
“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宣留云眼神坚定,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尹惟夕找回来。
“等等,”曲之钰叫住正欲下山的宣留云,道:“找白丫头问问。”说完便带着一行人往屋子走去,并向白天说明了缘由。
“惟夕为什么要离开王府?果然发生过什么事对不对?”白天又急又恼,“我不该就那么让她下山了,明明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我却没有问个明白,我怎么就……”
“好了,丫头,”曲之钰打断自责不已的白天,道:“你先冷静一下,想想她有没有跟你提起些什么,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