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爽快?就不怕我让你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曲之钰乐呵呵的看着尹惟夕,见尹惟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不再逗她,道:“好,说正经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先问问你,我一开始看见玉佩以为是忘忧让你来找我的,后来又以为你是那个不知名的主子派来的,可看你一无所知的样子,想必你是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玉佩的,那你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的?剩下的其他碎块呢?你为什么要查探玉佩的事?”
“无可奉告。”尹惟夕淡然道。
“嘿,还真没看出你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啊,想想你一开始有求于我的时候,柔声细语,笑脸相迎的,现在利用完人了,就这副冷漠的样子,真让人心寒啊。”
尹惟夕一阵沉默,曲之钰以为她在反省,可没一会却见她淡淡的开口:“我本来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曲意逢迎的人。”
曲之钰微愕,看着尹惟夕一副平淡的样子,突然问道:“刚才听你们谈话,提到什么王爷,还有什么利不利的,那小子又说什么杀不杀的,我真好奇你到底过的什么生活?”
“不过萍水相逢,你何必知道太多?”
“呵呵,罢了,说正经的,我从忘忧走后就与友人杜绝来往隐姓埋名至今,这个地方除了忘忧就没其他人知道,你能找到这里来,寻人的能力可见一斑,我要你帮我找忘忧,不管生死,我都要再见她一面。”
尹惟夕一愣,问道:“你当真从二十多年前就不曾与人来往?”
曲之钰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尹惟夕闻言不禁蹙眉,云涔怎么看也只有二十出头,曲之钰既然二十多年不曾与人来往,云涔怎么会认识曲之钰?还自称是熟人,连曲之钰的隐居的地方也完全掌握?
“我只能答应你若是见到了忘忧,就转告她你想见她,但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尹惟夕想了想,认真的道。
‘见到’,而不是‘找到’,曲之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道:“无所谓,我本来就打算耗尽一生来等她,在她还不想见我之前,我不会去找她。”
耗尽一生?尹惟夕不禁苦笑,曲之钰对杜灵萱如此执着,可杜灵萱却忘得一干二净,值得吗?二十二年默默的等待,换来的也许只是一个陌生的眼神。
尹惟夕看向曲之钰,心里五味交杂,也许,也许他也有可能,也许杜灵萱对他心有所愧而要找他也不一定,“你……”可是……
“怎么了?”曲之钰看着欲言又止的尹惟夕,不解的道。
“你……你身上有龙形的胎记或者伤痕吗?”尹惟夕轻声的问。
宣留云猛的一震,微眯的眼眸散发着令人发颤的寒光,紧紧的锁着背对着他的尹惟夕,她果然是皇帝的人,不管再怎么狡辩,她这句话,就足以证明她的意图,可为何要对一个不相关的人说这句话?
曲之钰并没注意到异样的宣留云,只是被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的尹惟夕逗笑,“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该不会是相信那个传言吧?不过就算你相信,怎么会问起我来了?”
“传言?”
“呃?你不知道吗?传言开国皇帝身上有龙形胎记,而他其中一个儿子也有一个同样的胎记,大家都说有龙形胎记的人就是上天选中的天子,而奇特的是,只有与开国皇帝一脉相承的后代才会出现龙形胎记,而且仅有一个,所以自此以后,龙形胎记便成了皇帝的证明,可是之后却发生龙形胎记的皇子被暗杀的情况,这种制度便不得不被废除。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流传出这种制度没被废除的传言,有人称当时死去的皇子曾与宫女苟合,诞下子嗣,而历代的国寺主持以及开国大臣的子孙们一直只承认拥有龙形胎记的人才是皇帝,他们秘密寻找那名皇子的子嗣并设法让他成为皇帝,自此龙形胎记便又成了当皇帝的条件,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被暗杀的情况,龙形胎记便成了秘密,只有国寺主持、少数重权在握的大臣及有胎记的皇子的秘密。”曲之钰说着,看着一脸认真的尹惟夕,又道:“这只是传言,如果真有这种事,那些产婆、宫女太监及侍奉皇子的女人们怎么可能个个都守得住秘密。”
“那么你是不可能有龙形胎记了?类似龙形的伤痕也没有?”尹惟夕看着曲之钰,再次确定。
“当然没有。”曲之钰十分肯定的道,看着听完他回答后眉头紧锁的尹惟夕,道:“怎么了?你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伤心的样子?”
尹惟夕微愣,辩解道:“我没有伤心,我,我不过是觉得你傻,你等了忘忧二十二年,可她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从没想过要来找你。”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的想法?”曲之钰说着,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像安慰小孩子般拍了拍尹惟夕的头,“不过,没想到你会替我感到伤心,谢谢你。”
尹惟夕愕然,猛的拍开曲之钰的手,怒道:“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伤心,你爱继续等就等,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等待。”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呵呵,这脾气还挺大的,说来就来。”曲之钰看着尹惟夕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深沉的宣留云,道:“还不快跟上去,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放心她一个姑娘家自己下山啊?”
宣留云转头看向远去的背影,顿了顿,正欲迈步追去,却被曲之钰喊住,“等一下,给你句忠告,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不然你会错过很多东西。”
宣留云看了曲之钰一眼,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去。
“这小子到底听懂没有啊?”曲之钰自言自语道,转身朝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看向离去的两人,摇头叹气道:“哎,二十多年了,性子还是没改过来,又没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要是问了,那小女娃肯定会说‘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太多’吧,哈哈哈……”
宣留云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天,走近屈膝坐在山涧边,盯着泉水发呆的尹惟夕,拿出坠子递到她面前,“还给你。”
尹惟夕盯着坠子好一会,才伸手拿了过来,轻轻的晃了晃里面的水滴,接着又盯着坠子发呆,许久,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回去了。”宣留云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