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大口深呼吸,将累积在体内的热气推出体外。烦躁感接连涌上心头,但脑袋多少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非得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他要对同伴下手?为什么他做得出这种事?愤怒的同时产生的疑问,在冷静的脑袋里打转。但深雪没有被疑问吞噬,对疑问做出解答。
全都是那些家伙的错!
她如此断定。或许有闷闷不乐的情感,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找麻烦,和深雪完全无关。肯定是擅自行动,擅自乱来的出洲一派不对。怪罪特异点的那些家伙才不对。深雪如此断言。
说不出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凭什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哦,我也一样!
深雪用力蹬地,高高跳起。从泰拳架式改为跆拳道架式。大幅扭动身体使出强烈的回旋踢。
迎击的扫描营,同样以强韧的下半身使出踢腿,进行攻防一体的一击。
双方踢腿相撞的时候,刚才扫描营占了上风。但是深雪这一踢不同凡响。不只是回旋踢,还加上扭动身体的旋转,连离心力都化为力道,稍微超越扫描营的实力,深雪略胜一筹。
唔……居然用脚打赢我。有趣!
想说什么,我就直说了。因为你逼我这么做。
嗯,尽管说吧。我再三强调,你有这个权利。抛弃面子吧。你就是你。管他什么特异点还是舰娘,关我屁事。管他是人类还是同伴,别在意,尽管打吧。
深雪咧嘴一笑华丽着地,就这么维持旋转的力道使出下一招。她微微蹲低,瞄准扫描营的下巴往上踢。像是Y字平衡,又像是以脚使出上钩拳的轨道。
要是直接中招,恐怕不只是昏迷而已。大脑会受到震荡,下巴之类的部位也可能碎裂。
不过,这是打架。或许形式上是比赛,却是无视规则的互殴。钟声也没响,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没人有资格抱怨。
唔哦,喝啊!
对于这一脚,扫描营以双手往下打进行防御。小腿命中之后,他一边抵销力道,一边完全挡下这一招。
你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别以为我不能说话,就随便乱讲!这次的受害者也一样!你们或许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对我来说,你们从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就是加害者了!我可不想保护你们,混账!
怀着决心的这一脚,在被挡下的同时,另一只脚也动了起来。即使会失去平衡,也要给扫描营一击。
由于第一击是用双手挡下,他的侧腹毫无防备。深雪的另一只脚,就这么踢了上去。
噗……!
这下子就连扫描营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不过,他立刻放开双手,抱住深雪踢在他侧腹上的脚。
深雪硬是动起另一只脚,想使出四字腿部固定,这时她才明白扫描营的企图。四叶固定,德州幸运草固定的架式。
就这样抱着。
什么……?
深雪硬是扭动身体,突破扫描营的攻势。被抱住的那只脚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响,但深雪毫不在意,用力伸直即将被锁住的另一只脚。目标是扫描营的腹部。
嘎……!
被踢成这样,单脚的固定也解开了,深雪当场倒下。腹部被踢的扫描营虽然痛得呻吟,但表情并非愤怒或憎恨,而是愉快又开心的奸笑。
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你们有想过被你们说成罪人的感受吗!有想过被你们说成活着就是罪恶的人的感受吗!混账!
深雪一边喊出内心的郁闷,一边再度跳起。腹部被踢而痛得呻吟的扫描营,没有余力立刻闪躲。
他被深雪扑倒,背部着地。深雪则是压在他身上,完全的压制。
然后——
给我适可而止!
深雪的拳头打在扫描营的脸……不对,是旁边的地板上。明明戴着拳套,却发出惊人的声响。
将发自内心的呐喊灌注在拳头上,发挥出如此威力。明明没有装备舣装,但甚至有种要是直接挨了这一拳,扫描营的脑袋可能会被打飞的错觉。
……痛快多了吗,深雪?
听到扫描营这句话,深雪轻轻笑了。
……嗯,感觉稍微舒坦了点。谢啦,扫描营。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家伙。看了就烦。
扫描营推开深雪的肩膀,抚摸挨了一拳的腹部。这时候,深雪也已经不再激动。
两人让呼吸平静下来,看着彼此,然后缓缓地以拳头互碰。
在同一个房间看着这场架的人们,已经无话可说。甚至有人因为窥见深雪累积已久的压力,反而流下眼泪。
带头的就是电。只有深雪一直遭遇不幸,而她一直在身边看着。光看表情就知道深雪累积了压力。然而,她没想到深雪居然累积了这么多的郁闷。没能让她发泄,令她感到不甘心又难受,再度体认到自己的无力。
深雪……你居然钻牛角尖到这种程度……
……是啊。或许我也不配当姐姐。我只注意到姐姐内心的黑暗面。这……真的好不甘心。
白云也泪眼汪汪地这么说。然而,即使是电或白云,也没办法让深雪以这种方式发泄。做得到这种事的,恐怕只有扫描营吧。
从深雪的角度来看,电与白云都是她绝对信赖的对象,所以无法攻击她们。绝对不能和她们打架。所以没办法以互殴的方式发泄压力。
……我想变强。
是啊……我也想变得比现在更强。强到不会让姐姐遭遇那种事。
就是说啊。我不希望只有深雪妹妹受苦。
电与白云都希望变得比现在更强。不过,电就是因为这样而过度勉强自己,甚至和深雪闹翻,所以必须思考更好的手段。
深雪发泄了某种程度的压力之后,内心的疲劳得到消除。虽然有很多事要担心,不过现在的深雪应该可以做点不一样的事。
心灵的沉淀
结束与营帐的演习后,深雪感到神清气爽。大概是因为她情绪化地不顾他人目光,将闷在心里的怨气吼出来了吧。深雪很感谢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