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看到那种人,就连深雪都会变得不相信人类。出洲一派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深雪产生诅咒,所以她不该对人类抱持这种感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情深雪,也有人只顾自己,或是无法忍住不说。预先知道这些事,就能避免之后可能发生的状况。这是最好的做法。
毕竟人类不是只有好人。有些人只要自己遇到讨厌的事,就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这种人一发现自己是受害者,就会露出本性。深雪小姐最好只用听的就好,不要亲眼看见。因为这样还是想救他们,真的很难。
嗯,我知道了。丹阳,谢谢你。
别客气,这也是因为年纪大了。
出洲问丹阳是否曾经发生过这种事,丹阳将食指抵在嘴边,只说了一句这是秘密。
吃完晚餐,出洲一边注意他人目光,一边前往工厂。原本应该在大浴场洗个舒服的澡,但他现在正在接受治疗。由于浴池里没有热水,所以出洲照保全提督事前的吩咐,使用工厂的淋浴间。
接受治疗的一般市民已经离开镇守府,就算遇到,顶多也只是见过面的人。这样倒还好,他绝对不会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骂人。
淋浴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自由使用。
工厂的管理者冬月这么说,所以出洲就随意使用了。
但在那之前,那位管理者叫住了他。
对了,深雪,还有电。
嗯,怎么了?
我听说有些事先告诉你们比较好。洗澡前可以稍微聊一下吗?
冬月的表情有点严肃。两人觉得之后再问不行,便跟着冬月走。白云也跟在深雪身后,想姑且听听。
他们移动到工厂中类似休息室的地方。基本上是冬月和凉月休息的地方。可以泡茶,也可以小睡片刻,是个还不错的空间。
抱歉,你们先坐下吧。
在冬月的催促下,两人坐下,凉月立刻端出茶水。这种俐落的手法让人感到很了不起。
我们已经调查完从忌雷的侵蚀中恢复原状的四个人,想告诉你们结果。
深雪和电听到这句话,身体都僵住了。醒来时哭得抽抽搭搭的梅、喊着想死的秋月、两人在医务室时还在沉睡的妙高和神威,这四个人在工厂接受了身体检查。
他们借由深雪和电的帮助,从深海栖舰变回现在的身体,也从包含量产化的洗脑中解放。但因为记忆还留着,所以精神变得残破不堪。
从结论来说,她们和你们一样是分类W,但可以说是稍微不同的存在。
光听不太懂。因此深雪像鹦鹉一样重复对方的话。
不同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她们不是特异点。我们请分类Y的人看过,是叫手小野小姐吧?她应该也具备分辨特异点的眼睛。
分类Y的所有人都具备那种眼睛。深雪说看起来在发光就是了。
请她用那种眼睛看过这次变成分类W的四个人后,发现明确的不同之处。那就是看不见光芒。
虽然分类上是W,但和你们在根本上不同。虽然夹住后翻转能让黑色变成白色,但那只是把黑色的排列换成白色,看起来像那样而已。
……抱歉,我听不太懂。
意思是她们体内还残留着忌雷。我们有取得本人的许可,试过之后,她们在战场上发挥的力量依然存在。
我们试着把四人中看起来最容易理解的梅解体,结果她即使恢复原状,还是能使用那个能力。我们试着把废料拿给她,结果废料崩解了。
也就是说,秋月的连射、妙高的干扰、神威的排烟都还留着。秋月和妙高还好,因为是非常有用的能力,只要精神上没问题,就能在战场上活跃。但神威真的很不妙。不分敌我,散播毒气的能力。除了威胁以外什么都不是。
还有一件事。这是最重要的事。
……我会做好心理准备听的。
她们体内还残留着忌雷,就表示她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冬月说话时也显得有些痛苦。那四人已经脱离人类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即使改变细胞排列,依然无法改变遭到侵蚀的事实。
……那、那么……她们是……纯粹种吗?
也不是。不,这很难用言语说明,但混杂在一起时就不是纯粹种了。不过,就当作是身为人类的要素已经伤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吧。我们的调查也只能得到这点资讯。
一切都是那个深海忌雷害的。被它寄生的瞬间,该物就会被夺走身为人类的性质。
也就是说,能治好的只有外表,性质已经完全脱离人类了。
外表是舰娘,但舰娘容器中的内在却很混沌。虽然想再调查得详细一点……但她们已经无法变回人类了。
冬月说出事实,让一真大受打击。不过他又补充道:
多亏了你们,她们已经不再是深海栖舰的模样。光是能变回舰娘的模样就足够了。她们已经无限接近人类的模样。光是这样,她们就很感谢你们了。
特别是妙高和神威,她们对一真等人展现强烈的感谢之意。毕竟她们的下半身都变成了活体甲板,光是能变回人类的脚,就有着过高的效果。
被那个忌雷寄生后,人类就会被变成其他东西。虽然那些家伙说那是高次元的存在……但问题不在这里。硬是让人放弃当人类,这种事有意义吗?
冬月也露出悔恨的表情。毕竟以他目前的技术,完全想不到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手段。
至少你们做的事是善行。既然她们感谢你们,希望你们别太悲观。
……嗯,我们会的。毕竟要是连我们都不肯定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没错。多亏了你们,她们才能恢复原状。现在光是这样就足够了。毕竟这连我们都没办法做到。
即使冬月这么说,深雪和电还是无法回以笑容。
她们对做出这种事的出洲一派的愤怒,有增无减。但现在只能忍耐。苦行仍在持续。
辞职的人们
四名被害者被深海忌雷寄生而变成深海栖舰,虽然靠着特异点的力量恢复原本的模样,但她们的分类不再是C而是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