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说道:“拿下你们,让你们交出法诀就行了啊。顺便说一句,傻妞啊,你师父也是死在我们手上的。可怜的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给钱买他的刀还骗我们说没那种东西。却因为我们威胁要用抢来的火炮轰击城区,竟然真的单身前来,死前还没忘了跑到大炮阵地上破坏了所有的大炮。哈哈哈哈,这年头傻瓜真是多到数不清啊。”
顾思然的脑袋快要炸开了,恩重如山的师父原来……梁贯虹一把没拉住,顾思然飞身跃上,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正在仰天大笑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柔弱如斯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大力气,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多年习修道法和武艺的顾思然,不在心爱之人面前表露能力,不代表就是个豪无用处的弱者。
一时间枪声大作,白武铭让梁贯虹带着师妹和天魔刀快跑,自己殿后,约定了在山下的小镇见面。一路枪声不断,他们也跑了一路,终于在天亮时跑出了山地。在山下的小镇上,他们等到天将黑时,才见到满身负伤的白武铭。
带着多处枪伤,白武铭坚持着将大队的敌人引到了相反的方向,又绕道跑到了约定的地方。梁贯虹扶着丈夫没有哭,只是认真的听着白武铭最后想说的话,菲菲是丈夫最后念着的名字。
姑嫂二人掩埋了白武铭的尸体,在送嫂子过境后,顾思然偷偷的离开了,从此在普陀山出了家,为了纪念师父,他给自己起了法号静安,决心一生做师父和师兄那样,无论多大的危机,也先为别人着想的真英雄。
此后,静安师太经常云游天下,多次出手帮助遭遇邪灵恶鬼迫害的百姓,在中国的除灵界,无不景仰,却没人知道,她是当年白静安的唯一外姓弟子,也同样是叛徒的顾思然。
白菲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去世的这么早,而母亲在印象中一直身体欠佳,总象有无穷心事一样,以至于早早的也离开了自己。
此时静安师太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在嫂子去世的时候,我也曾去过香港,见到了你姑姑,她也才知道原来静安就是我。她曾经要我留下,我们带着你三个人一起生活,可是我没脸每天面对师兄的妹妹和遗孤,所以我还是拒绝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思秋,没想到……当年师父长居娥眉,每每念及‘然秋日清澄,望见两山相峙如蛾眉焉’(注1)的景象,给我们姐妹起了思然和思秋的名字。没想到当年一别,竟成了永诀。”静安师太说着,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泛起来了对往日的怀念之情。
白菲菲心中凄然,走上前跪在静安师太面前道:“师伯,如今菲菲孤苦一人,您已经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在您老堂前尽孝,就多算菲菲一个吧。”说罢,泪已滚下。
蔡美娟含泪上前,静安师太拉起了白菲菲,另一手挽过蔡美娟,将二人一起揽入怀中道:“唉,我平生就娟娟一个弟子,如今又只有菲菲你一个亲人了。师兄和嫂子在天有灵,是原谅了我吧,也是念菲菲一个孤单,让你们姐妹以后好做个伴吧。”三个人擦了擦眼泪,并排坐在沙发上,相互诉说着对方不清楚的各自经历。
“这么说,嫂子从没提起过我了?”
“恩,是啊。每次我问起父亲的死时,母亲只说父亲身体不好,旧时医疗条件不佳,耽搁旧了就过身了。”
“唉,嫂子啊。你是怕孩子年纪太小,以为我是白家叛徒记恨我吧,难怪当初连思秋都不知道那段往事呢。”
“师伯,我想妈妈不想让我以为父亲死于非命,也是出与做母亲的心,想让我能安定一生的生活。”
“可是,菲菲,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离开兄嫂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当年图谋宝刀,害死师父和师兄,连累嫂子忧郁而疾的人。目前只知道当年那些人都是听名于一个*中极有权势的高官,‘四人帮’倒台后,并没有被扳倒,那人逃离了北京,如今不知去向。你要记住仇人的名字,他叫葛洪飞。”静安师太提到仇人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少有恨意。
葛洪飞,这个名字对白菲菲来说,象有着某种巨大的魔力,只听了一边就镌刻在脑海里。就是这个败类,以他人性命相威胁,以亲人安危做筹码,连着害死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母亲也是间接被他所害,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顾师伯,也为此一生背负愧疚,出家忏悔赎罪,到如今都无法自拔。白菲菲告诉自己,仇人一定要由自己来手刃。
静安师太望着白菲菲继续道:“当年我只身离开香港,经过多方察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曾经前往北京想要报仇。谁知那人道法精熟,武功高强,我不仅没能得手,反被伤到经脉,遭人追杀。当年多亏一张姓青年相救才得以脱险,后来通过一位姓刘的老人家将我送到了普陀山。那位张大哥他听了我的故事,告诉我世上人心最难测,便教会了我心灵法术,还治好了我的内伤,免除了我功力尽失的危险。菲菲,美娟你们要记住,日后见了这位张前辈,一定要礼让谦恭,那可是位高人。只可惜他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再没见过。如果有一天你们有幸遇到,记得要替我报恩。”
说到这里,静安师太起身进房,取出一幅画像,打开来长四尺有余,一边拿给白、蔡两姐妹看,一边道:“这是我当年凭记忆为张大哥花的肖像。你们看看,可能多年以后相貌已经有所变化,不过应该还是可以依稀做些参照的。”
说罢,白、蔡二女上前观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画上竟然是自己永远难忘的一个人——张凤羽。二人相视无语,心中同时闪过同样的念头:长生不老!
注1:“然秋日清澄,望见两山相峙如蛾眉焉”是古代地理著作《水经注》中对螓首蛾眉一景的描写语句。
第二回孤独人托孤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