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夫的眼睛有些迷离了,叹了口气说:“中文是我父亲从小逼着我学的,中国文化是后来我自己研究的。我是个犹太人,二战前夕,还是个小孩子的父亲跟随爷爷为了躲避希也勒的种族灭绝政策一起逃到了亚洲最大的自由港上海,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在德国从没有过的礼遇,中国人帮他们找房子,找工作,因为上海的房子太贵,爷爷租不起,中国人索性将他们父子安置在了自己家里,弄堂里的邻居们每天轮流照顾独自在家的父亲,在爷爷花光了本来就不多的积蓄而还没有一份足以养家的固定工作的时候,中国人带着爷爷在码头打散工,用他们本就不足的口粮养活着父亲。”说到这里,哈迪夫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直到二战全面爆发,日本人在中国大肆搜捕犹太人,爷爷和父亲都被抓进了集中营,在那里,所有的犹太人都得到了不知名的中国人的帮助,因为集中营粮食不足又缺乏医药,每天都会有犹太人死去,中国人帮助他们整理遗容并埋葬尸体,给活着的犹太人食物和药品,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这些善良的中国人让更多的犹太人活了下来,甚至很多犹太人在收泔水工人和送煤工人的帮助下,逃出了集中营。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在爷爷死去后,父亲的生命也受到最大的威胁,于是一位收泔水的中国寡妇,冒险将父亲藏在泔水筒里,逃了出去。”
停了一下,哈迪夫恢复了笑容道:“自从我生下来懂事开始,就被父亲每天灌输这种思想了,他说中国人都是好人,中国姑娘最善良也最坚强,如果没有中国人,我根本生不到这个世界上来,我想,父亲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个与中国女人或者女孩的惟美故事。”
“那你怎么就瞄上我了呢,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伪装的。”
“通过眼睛啊,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骗人的就是人们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从心里鄙视拿你当风尘女子的男人,这是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的感觉,和以往我遇到的中国女孩不同,没有那种见到老外就想贴上去的想法,你对我甚至连厌恶的感觉都没有,完全就象透明的,内心充满了中国人的特有深沉和文化积淀,所以我一直尝试着用你的方式来接近你,配合你的伪装,因为你就是我一直以来想找的父亲说的那种中国女孩,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蔡美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已经不算年轻的德国青年,感受着他那种自小就印在脑海中的思维模式,自顾自的说着:“这也许是命吧,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没有猥琐念头的却和我配合的最默契的男人,我想在其他人眼中,我们就象一对奸夫淫妇吧。这也是我对你无法自拔的理由,我觉得可能我真的该组织个家庭,变回原来的我了,等结束这里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躺上海我家里,我想让我父母见见你。”
“上帝一定是睡醒了,我的运气真好,等我们见过你父母后,我带你去汉堡见见我父母,让父亲看看,我忍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终于被我挖到宝了。”两个人四只手握在一起,都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这一刻就这么停止住了。
雷山有点累了,或者应该说是烦了,一个复仇附带试试身手和新能力的机会竟然让一伙莫名其妙的入侵者给搅黄了,一路上除了“失手”弄死了个废物俄国佬就没再碰到个像样的活物,这让他觉得有点沮丧,不知道他的基因到底改变了多少,反正以前做帅明宇时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睡醒一觉接着吃饭的毛病是一点都没改,这种时候还在一边走,一边骂着脏话:“小赤佬们,让老爷抓住一个个活剥了你们的皮,弄的你大爷我现在有家难回有国难奔,一夜间变成印尼人了,我最恨印尼人了,还好是华人,不然非花钱加个中国籍不可。本来一个大有前途的文学家,突然爹娘老婆全没了,啥个麻子(上海话:什么东西)呀。”
正说着,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四目相望,那男的眼睛里全是火,仿佛要融化对面的女人一样,那女人的眼睛饱含温情,好像就要把自己融化了。雷山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片场,也许自己刚才只是参加了一个真人秀节目,其实他还是他自己。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这让他回到了现实,他确实已经变成雷山了,不再是那个笔下生花,谈吐风雅的文学少年。来的是敌人,雷山的基因中对他们的反应异常准确。“他们要杀的人,就是我要保护的人,这个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那两个人可能是入侵者的成员,应该提醒他们一下。”
正自言自语间,敌人已经动手了,通道的黑暗处两把飞爪模样的武器分向前面的一男一女击出,雷山正要发动他那自己也不清楚极限的超人速度,却发现被袭击的两个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变的无影无踪,同时也看清了袭击他们的人和武器。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女性,人类,身高根据目测至少有两米,体形壮硕,穿着类似健美教练似的衣服,把她身体每一处肌肉线条都展露出来,双手各提了一个大锤,上面布满了长约三寸的粗壮钢钉,双锤之间用数米长的锁链连接着,难怪刚才看起来这么象飞爪呢。
哈迪夫和蔡美娟从地下钻了出来,望着眼前这个大汉,庆幸着在对方出手前感应到的危险,也幸好哈迪夫的能力不仅不可借用土来攻击,还能将自身和与自身接触的事物,与土壤结合到一起,从而深入浅层的地面,在中国被称为土遁。
哈迪夫本想让蔡美娟躲到自己身后,去不料这个来自东方的善良而又坚强的女性,信步绕到了他的身前,从背后抽出两柄短剑。剑身上发出蔚蓝色的金属光芒,让哈迪夫的眼前为之一亮。
“别以为女人总是需要保护的,在中国可没有什么女士优先这一说,有的只是‘妇女能顶半边天’”
“呵呵,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这冒犯我的小心肝,我很乐意道歉的。顺带提一句,你拿的那对武器,连我这种大外行都看的出来是好东西呢,它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