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一个戏子,在别人的戏里,演着别人的角色,痛的是自己的心,伤的也是自己的心,没有人了解戏子的心思,却说,戏子无常,究竟谁是戏子,这场戏会持续多久,没有人给得出准确的答案,只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良嫔离开后,沈若良独自一人待在了楚殿里,空荡荡的楚殿,依然不减华丽。所有的宫女都退下去了,是沈若良要求的,她是故意要求她们离开的,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楚殿可真华丽呀。”金碧辉煌的一个宫殿,“皇上可是真爱倾城啊。”一个洛倾城居然可以一个人拥有一座宫殿,独独拥有一个特别的宫殿,有荷花池,有花园,有院子,有小桥,有流水,有亭子,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己,自己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
“我不是洛倾城,不是。”楚殿的人都被她遣出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沮丧的躺在床上,小声的喃喃自语道,“他爱的也不是我。”就连良嫔和皇后害的人都不是自己。换句话说,“我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就像一阵风,风吹过,什么都不留下了。”
沈若良虽然明白洛倾城不是自己,但是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正相反,她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正因为负责任,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累。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怎样假装,都不是,融不进这个世界,“不管是残酷的后宫生活还是,他的心里。”
皇帝宠的、爱的是原本的洛倾城,而不是自己。沈若良十分失落,想着想着,她不仅红了眼眶,“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来到这里,我似乎总是在哭。我哭什么呢?我还是我,只不过这里容不下我罢了,但是,我该何去何从呢?”沈若良下了床,愣愣的,脚上只有袜子,来到了荷花池边。
已经进入了秋天,荷花池里的荷花已经枯败了,在空无一人的宁静之中,更显凄惨,不知道之前洛倾城是怎样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沈若良脱掉白色的袜子,露出一双美足,沈若良坐在荷花池边上,将脚伸到荷花池里,周围的鱼儿被惊得,跑了开来。
秋天的水很凉,但是很清澈,不知道是哪里的落叶飘到了水里,碰到了沈若良的脚,然后慢慢的又离开这儿,继续慢悠悠的漂流下去,沈若良撑住身子,抬起头来看天空,天很蓝,清澈的就像那个人吧,就像洛倾城一样,自己大概就是这水吧。
“我真的很想见见你……”洛倾城,沈若良在心里说道。
拱门口处大宫女紫苏刚一进门,看到沈若良在荷花池那,吓了一跳,她刚刚送良嫔回去,楚妃打算不惩罚良嫔,良嫔的一辈子待在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最残酷的惩罚了,至于皇后嘛,按沈若良的话来说:“既然皇上都没动她,估摸我们也是动不了她的。”
“娘娘,娘娘!”大宫女紫苏吓得快步跑了过来,沈若良听到紫苏叫自己,转过头去,紫苏一看沈若良的脸色不好,眼神疲倦,以为沈若良要自杀,上前抱住了沈若良。
“啊!”“噗通……”一声,沈若良和大宫女紫苏双双落入水中。这时,送餐的宫女一进门,看到楚妃和大宫女紫苏都落水了,都尖叫起来:“啊!”
“快,快,救娘娘。”
“还有紫苏姐姐。”
“谁会游泳啊?”
“我会。”
“我会。”
“我也会。”
自从发生上次洛倾城落入荷花池的事件之后,皇帝特地吩咐婉侍宫女找了几个会游泳的宫女在楚殿伺候楚妃,没想到,这次落水刚好派上了用场。
“噗通……”
“噗通……”
“噗通……”
几声“噗通……”声,几名宫女已经麻利的跳下水了,几人合力将沈若良和紫苏捞了上来,还好她们落水不久,情况不算很糟,而且沈若良的身体比洛倾城好多了,不至于落一次水,就撑不住了。
“唔……咳……”
“咳咳……”
“娘娘,娘娘,您和紫苏还好吗?”
紫苏先清醒过来,看到身边的沈若良,哭了起来,“呜呜……”
“紫苏,紫苏你不要哭啊,娘娘只是暂时昏了,还没醒过来的。”
“唔……”沈若良缓缓的醒了过来,看到紫苏在哭,有些不明所以,“紫苏,你哭什么呀?”
大宫女紫苏“哇……”的一声抱住了沈若良,“还好娘娘您没事了,我以为您要跳水自杀呢。”
“回去再说吧,这里好冷啊。”沈若良说道。
“娘娘,要请御医吗?”一个宫女问道。
“不用了,你们去厨房熬两碗姜汤来给我和紫苏就行了。”
“是。”
“哈秋……好冷啊。”大宫女紫苏在秋风中打了个哈欠。
“快回去换衣服吧。”沈若良皱皱眉,看着自己和紫苏湿哒哒的样子,担心的不得了。
“嗯嗯。”于是由两个宫女将大宫女紫苏搀扶了回去。
“娘娘,娘娘要泡澡吗?”包包头的宫女询问她道。
“嗯。”
沈若良在暖呼呼的热水里泡了一次舒舒服服的澡。换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经过了大宫女紫苏的这一闹,沈若良觉得心情好多了,至少紫苏这个丫头是真心担忧自己的,不管是洛倾城,还是沈若良,沈若良相信,紫苏是真的对她们好的。
“娘娘,姜汤好了。”仍然是那个包包头的宫女
沈若良笑了,是真心的笑容。对了,还有这群宫女们。她接过姜汤,暖呼呼的,似乎暖到了心里,“紫苏那碗姜汤端了过去吗?”
“端过去了。”
“紫苏感冒了吗?”
“奴婢怎么可能说感冒就感冒了。”大大宫女紫苏换了一件衣服过来,笑嘻嘻的走进了沈若良的屋子,“娘娘还好吗?”
“叫御医来了吗?”大宫女紫苏问的是另一点宫女。
“没有。”
“怎么可以不叫御医来呢?快去叫。”
但是沈若良阻止了那宫女想离开去找御医的步伐,“不用了,不用去找御医了,我没事。”
“娘娘,这怎么能行呢?秋水那么凉。”
沈若良笑了,“紫苏,我这不是喝了姜汤,姜汤暖暖的,效果很好哦。”
“那,那好吧。”大宫女紫苏妥协了,那个宫女于是就下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娘娘,您之前为什么要自杀?”
“啊?我没有自杀啊。”沈若良还觉得紫苏奇怪咧,好好的朝她扑了过来,原来是担忧自己是想要自杀呢。
大宫女紫苏好像有点知道自己闹了一个乌龙,“额……娘娘,那您干吗坐在荷花池那里?”
“水很干净,我在那里玩水呀。”
紫苏很快忘了自己闹了一个乌龙的尴尬,而是听到沈若良这话,念叨起沈若良来:“娘娘,秋天的水那么凉。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总之,巴拉巴拉一大堆。
沈若良听着大宫女紫苏唠叨一开始还觉得幸福,慢慢的,发现有点聒噪了,于是主动出声,讨好的说道:“紫苏,我饿了。”
“饿了。嗯,娘娘你等等,我让她们去端一些吃食来。”
“嗯,快去快回哦。”
“好的。”
大宫女紫苏离开了,楚殿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沈若良莫名的想起了皇帝,自己落水这么大一件事,皇帝居然不知道,也没有亲自过来,也没有派人过来看看,沈若良一时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过来。”
“是,娘娘。”沈若良招过来一个宫女。
“娘娘,有何吩咐?”
“皇上今天在宫里吗?”
“回娘娘的话,在。”
“那,大概这个时段皇上会在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在上朝。”
“没事了,你下去吧。”沈若良笑着说道,她放松多了,皇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在上朝而已。
“娘娘,用膳喽。”大宫女紫苏带着一群宫女缓缓进来。
宫女们将菜放到桌子上,沈若良坐了下来,“好香啊。”
“这道是清宫屉排骨。用上好的排骨和宫廷秘制瓜酱,这道菜的特点是酱瓜清香味浓,排骨酥烂滑口。可好吃了。还有栗子烧牛肉,用的是牛腿肉。甜品是桂花百合炖燕窝,虽然顺序有点乱了,就这样吧。烤蜜汁里脊味道也很好哦。”
沈若良瞧着这些吃食,但是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连筷子也没有拿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大宫女紫苏哭丧着脸,沈若良总是在晃神,表情也是那么的伤感,这样下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恐怕都是受不住的。
“娘娘,娘娘……”
“哦,怎么了?紫苏。”沈若良回过神来,冲紫苏笑笑,“紫苏,怎么了?一脸哭丧的模样。本宫这不是好好的。”
大宫女紫苏看沈若良笑的十分勉强,更加的担忧了,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做了。紫苏整了整自己的表情,笑了笑,好让沈若良被自己欢快的笑容给感染上几分,“娘娘,该用膳了。今儿啊,御膳房准备的菜可都是一如既往的好。今天的板栗也是顶好的,黄灿灿的,十分诱人。”
“哦,本宫倒是想瞧瞧,这吃了这么多日的板栗,今日的板栗呀,有什么不同。”沈若良被这个少女欢快的笑容被感染了,如少日葵一般的女孩的请求,她是不忍心拒绝的。
“娘娘若想吃,奴婢这就让人拿去。热乎乎的呀,吃起来味道可好了,虽然冷的,也有别的一番风味,风干的,味道也是不错的,嚼劲十足。”
沈若良来了兴趣,微微一笑,犹如冰雪消融了一般,她歪着头看着紫苏,眼睛眯了起来:“听起来不错啊。这御膳房倒真是对吃的研究的十分透彻呀。”说完,沈若良不知怎么又想到了皇帝,深情有些落寞。
紫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