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仿某部动画的班长,回应萨曼莎的发言。虽然这里没有欲求不满的白猫,不过我们队上倒是有食欲旺盛的黑猫。不过很遗憾(?)今天没带她来。阿妮亚留在岐阜照顾孩子们,黛西也是。简单来说就是留守。我以抽签的方式决定,结果抽到的是留守。
结果,关于孩子们的处置方式,我们决定暂时保留。虽然想尽量尊重本人的意愿,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好意思,现在得以工作为优先。虽然就世间的角度来看,这算是拖延,不过这是日本人的拿手绝活,所以也没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朝周围的海中放出一万颗设定成会受到物理性影响的粒子。粒子乘着海流,或是被冲散后逐渐扩散。我打算以察觉气息追踪,找出流速较慢或淤积的地方。船的残骸很可能聚集在那里。
海流整体来说是由南向北,但受到岛屿的阻隔,流向变得复杂,最后似乎会收束成西北和北北东两道海流。途中,有几处海流变弱的地方,船的残骸应该就在那附近。
哦,好像找到了。船是翻过来的。
哎呀呀,好多鱼哦。阿妮亚看到一定会很高兴。
我们一来到第一个浅滩,就立刻发现了沉船。横倒在地的船在中央附近破了一个大洞,龙骨的部分勉强还连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海流在沉船周围变弱的关系,周围聚集了许多小鱼。这里似乎很适合藏身,是个不错的渔礁。如果阿妮亚在场,一定会冲出去抓鱼。抓个几条回去当伴手礼好了。
我们把潜水艇停在沉船正上方的海上,从船体的破洞把摄像头伸进去。之所以来到海上,是为了避免窒息。
首先从船尾开始探索。因为高阶船员们的船室大多位于船的后方。将内部状况投影在约一百吋的屏幕上,大家坐在长椅状的平面上观看。为了便于观看,将周围的平面设定成不透明,降低亮度。简直就像电影院或家庭剧院。真想喝杯零热量的可乐,配些焦糖爆米花。
……好暗哦。
是啊,我开灯。
这个世界的船为了维持气密性,几乎没有窗户。平常船内就很昏暗,沉入海底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几乎无法目视。我在摄像头后方设置点光源照亮四周,屏幕上便映出积满细沙的船内。沙粒看起来非常细小。如果人进去,这些沙子应该会扬起,遮蔽视线。不过摄像头和点光源都没有实体,所以沙子一动也不动。探索应该能顺利进行。
由于船是横倒的,所以投影出来的影像全都呈现横向。墙壁是地板,天花板是墙壁。有点晕。
镜头继续前进,来到疑似船长室的房间。门是关着的。我让锐角平面射向天花板(原本是墙壁)附近,砍断固定门板的铰链后,木制门板缓缓往内倒去。我看着倒下的门板扬起的沙尘,心想这么说来,门板应该能穿过去,并回想起摄像头与光源的性质,不过这是秘密。平常我只会用飞的方式,所以都忘了。
当弥漫的沙尘落定后,船舱内的模样便逐渐清晰。由于深处的墙壁挂着王国的国旗,所以这里果然是船长室。
咿、咿咿!?
……总觉得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幽灵船上都是骷髅了。
真巧,奇卡。我也在想同一件事。
室内有两具穿着华丽服装的遗体,应该是船长与指挥官吧。他们应该是来不及逃走,船就沉了。
而且,那两具遗体都没有肉,只有骨头与衣服。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
虾子跟螃蟹的数量好多哦。是从哪里跑进来的?
天花板……墙壁上有小窗户,所以应该是那里吧。虽然没办法装大鱼,但应该可以装虾子或螃蟹。
可能是被灯光和门吓到了,原本聚集在遗体周围的虾子与螃蟹,像蜘蛛之子般四散逃到阴影处。要是看到从骷髅的嘴巴与眼窝跑出大量虾子与螃蟹,胆小的人就算留下心理创伤也不奇怪。难怪萨曼莎会发出痉挛般的悲鸣。SAN值不断下降。
遗体被虾子与螃蟹享用。毕竟它们原本就是擅长狩猎活猎物的生物,是吃腐肉的生物。被这些家伙吃掉后,就只剩下骨头,所以幽灵船上只有骷髅。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不是僵尸而是骷髅,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在原本的世界,沉船也只剩下骨头,所以搭乘幽灵船的也是骷髅吧。又解开了一个世界的奥秘。
怎么样,克莉丝德?
……不一样。因为两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哥哥……亚里斯多大人是金发。
原来亚里斯多跟克莉丝汀都是金发啊。克莉丝汀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稍微放心了点,是我的错觉吗?不对,他们应该是唯一的同胞兄弟,感情应该不错。克莉丝汀应该很想再见亚里斯多一面吧。
不过,海战已经过了四个月,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会联络克莉丝汀才对。既然没有联络,恐怕已经……虽然对克莉丝汀来说很残酷,但必须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真感谢这两个人,克莉丝汀可以拿他们当练习对象。把能辨识身份的东西带回去,还给他们的家人吧。南无阿弥陀佛。
后来,我们在船头也找到几具遗体(其中只有一部分),但都不是亚里斯多。太阳已经西斜,今天的搜索就到此为止。
回程前,我们登陆鸥巢岛,和小乌一起追着海鸥般的鸟到处跑。我们只是追着它们跑,并没有抓到。只是陪小乌发泄压力而已。毕竟一直待在潜艇里很无聊嘛。虽然对鸟来说应该很困扰,不过我们撒了在海里抓的小鱼,所以希望它们能原谅我们。
回到银屋旅馆后,我和阿妮雅她们交换了当天的报告。旅馆那边似乎很和平,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什么。
旅馆当天提供的晚餐,有我们抓来的盐烤鱼,还有加了满满虾子和螃蟹的墨西哥夹饼。最近不知为何大丰收……为什么呢?
萨曼莎拼命地挑食,泪眼汪汪。真拿她没办法。
第124話~海鳥波間消~
探索行动开始至今已经过了三天,鸥巢周边的海底探索却迟迟没有进展。
我们发现了数艘沉船,也找到了十几具遗体与数量更多的遗物。可是,最重要的关于亚里斯多先生的物品却还没有找到。
这个,说不定是被海浪冲走了。
如果是这样,就有点麻烦了。因为海流从这里开始会分成两支,不知道是被冲往哪一边了。
没错。穿过这些群岛之后,海流会分成西北与东北北两支。听锯齿岩的渔夫说,东北北的海流会沿着大陆沿岸绕过琉特海,西北的海流则是会前往琉特海中心方向。不过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走。毕竟他是当地的渔夫,应该不会到远洋去,不知道也是当然的。
可是,就算他真的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也不会好转。因为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是正确答案。
唯一的救赎,就是亚里斯多先生还活着的可能性还留有一丝希望。因为被冲走就表示船有可能没有沉没。虽然真的是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
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旅馆的客厅。时间是晚餐后的傍晚时分。我把用相机拍下的地图在桌面上展开,大家围在桌边开会。
参加者有我和克莉丝汀、基卡、阿妮雅、小蒂五个人,还有小乌。小乌还是一样,在我脚边睡觉。
露卡和萨曼莎在别的房间照顾孩子们。天色一暗,她们就会想起地下室的事,情绪变得不稳定,所以直到她们睡着为止,我都会陪在她们身边。那些孩子心灵受的伤很深。
我把沉船和海流的位置,以现在进行式写在地图的另一个平面上。这是用一些高性能的3D绘图软件,大多都会有的绘制功能。可以直接把贴图写在3D模型上。不过因为性能不是很高,所以通常都会用其他绘图软件导出,再加以修正。这次因为不需要那么精密的贴图,所以就直接使用了。再说,我们也没有绘图软件。
距离委托的期限还有十天左右。考虑到去桑柏斯报告的时间,调查其中一边大概可以花四天。
是啊。毕竟比特的魔法师动作很快,有那么多时间的话,应该能调查到相当大的范围吧。
说得也是。再来就是该先调查哪边了……
嗯——这边……吧?
我指着西北方向,也就是琉特海中心的方向。
为什么选那边?
虽然没什么根据,不过如果是在北北东方向的话,不是有可能在陆地上被人发现,或是留下什么线索吗?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类似的消息,所以才会觉得它有可能被冲到海中央。当然,也有可能是中途沉没,或是情报没传开来的可能性就是了。
嗯——说得也是。没办法……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总之只能先行动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