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章子躺在那里,有了一丝睡意之时,忽然门外有脚步声轻轻地路过,听在章子耳里却如雷贯耳,顿时清醒了过来。仔细听听,那声音离开院子,从外面的小巷匆匆远去。章子悄悄从床上坐起,下地来到院中,后院门正虚掩着,显然那人是从这里出去的,章子闪身出去,顺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夜色已深,大多数的灯笼都已熄灭,剩下的几盏发出昏暗的光芒,反倒显得夜间的寂静。那人没有料到身后有人跟踪,顺着暗处一路行去,章子看在眼里,不远不近的跟着,倒有几分的闲逸。
七转八转之下,到了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房屋显得矮小了很多,而且大多数的屋外都没有悬挂灯笼,看得出这里是穷苦人居住的地方。在钻进一个小屋之前,那人回身四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进了屋中。章子在暗处隐约看到那人的脸形,居然是掌柜的那个老者,看他进了这间小屋,章子轻手轻脚的靠过去,将身体隐藏在窗下,用足耳力听时,里面传来了掌柜的声音,正在向另外一个人说:“大人,我已经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月就能拿到全部证据了。”“哈哈哈哈,干得好,来,你先坐下,我先看看这些再说。”一个粗旷的声音笑道。章子心里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听声音豪气冲天,怎么会住在这平民区。不禁意动,微微站起身,想从窗缝隙里看一看,抬头时不妨正好撞在屋檐下悬挂着的杂物上,发出‘哗啦’一声响。
窗户内顿时灯火全熄,接着门忽然打开,一把椅子从里面砸出,跟着一个黑影跃出,身体灵巧,稍一停身间,手持一把短刀向窗下的章子扑来。章子打斗经验几乎没有,除了在无相宗和修尘玩闹似的打过几次,再没有亲身格斗的经验,见那人凶狠地扑来,不由心中发慌,双手乱挥时,却凭空发出两根冰柱,带着风声迎向来人。那人听得声音凌厉,急忙停下身体,短刀迅速格出,将两条冰柱击飞,可巨大的力量带得他连连后退,直退到对面屋边才稳住身体,大惊下保持警惕,却不再扑来,望向章子。互相一打量才看清,原来都是面熟的人,屋中扑来的人是掌柜的老人,掌柜的也在吃惊章子在此出现,心中怀疑喝道:“你不是在我店中打杂的那个小子吗?跟我到此有何用意?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章子听他语气不善,又怕他再来打他,急忙分辨:“我是好奇才跟你过来的,并没有恶意,我有乌麻有仇,这次来甜水镇主要是为他。”听章子这样说,那掌柜的半信半疑,但神色中仍有疑惑,脚步慢慢挪动,向章子走过来,章子心中叫苦,如果他再冲过来,自己无法发出刚才那样的冰柱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发出了那样的攻击,如果让自己存了心,在这紧张的状态下根本没法做到。而掌柜的一时也有所畏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后就不再向前,戒备着看着他。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屋里传来了低沉的吩咐:“收起武器,带他进来。”掌柜的听见此话,不大情愿的将短刀插回背后,示意章子跟他进去。到了屋里,见已经点上了火烛,正中椅子上端坐着一人,显然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方脸宽额面如止水,虽然穿着简朴,可眉眼间流露出一股正气,让人不敢仰视,章子收敛心神,对那人施了一礼:“冒昧打扰,还请恕罪,我是从北方小村来的,要替朋友讨回公道,今晚多亏饭店小二收留,见掌柜的深夜外出,一时好奇所以跟来,尚请原谅。”那掌柜的在灯下,看去精神奕奕,一派高手风范,全然没有了在饭店里猥琐的模样,听章子这样说,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不肯相信章子的话。
中间那人又开口道:“你说你替朋友讨回公道,就请详细地说一遍,是什么事情让你来到甜水镇。”章子心知此时说慌,那人定能听出,看他们也不是乌麻一派,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听罢,点点头:“看来你说的不错,此事我也有耳闻,只是没有你说的这么仔细,连每个人的姓名都说得这么清楚,看来你的确是前来寻仇的,不过凭你的身手,恐怕是无法打败他的手下吧。”说完举手轻轻一招,章子头顶上一声风响,一条身影从上面跃下,站立于地。章子心中一惊,自己进来后,完全没有发现还有这个人的存在,现在他的耳目聪颖,哪怕是轻微的呼吸声都无法瞒过他的听觉,可现在这个人的出现,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难怪屋里的人会那么大胆地让自己进来,想必早就知道他的武功不行。
第五章钦差
黑衣人从屋顶跳下后,没有正眼看过章子一眼,不由得心中一阵郁闷,好歹自己也算得上一个厉害人物了,可现在这人的表现明显不把章子看在眼里。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在山上不管修尘怎么督促都在偷懒,后来在药王塔底虽然学了一套截拳,可临阵之时却又忘记使出来,刚才不是蒙出了两只冰柱,现在早已是阶下之囚了。两边看看,心中不由又是苦笑,虽然没有被人捉到这里,可睛前的情况和囚犯也差不多了,一个掌柜的都应付不来,再加上另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高手,就算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
中间那人沉吟片刻,抬眼对章子说:“我们此行责任重大,虽然你说的似乎不假,但在我们的行动结束之前,我不能放你离开,就委屈小哥先在这里住几天,待事情结束我再给你自由,你不是想要替朋友申冤,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那掌柜的面露急色,上前一步劝道:“大人,此人来历不明,为防万一,不如让我……”看向章子的眼睛带上凶光。中间那人抬手阻止:“误人性命,有伤天和,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不必再提。”竟是在维护章子,章子心中感激,如果那掌柜的真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只有拼了,但就算拼了恐怕也逃不出另外那高人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