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地离开了玉潭,章子重重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虽然比不上水中清净的先天元气,但是习惯了的冬日气息让他十分惬意,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可是透过褴缕的衣服,章子的皮肤晶莹透亮,就象是白玉般无暇。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摇摇头,眼下自然是无处找来完好的衣物换上,只有先这样将就着了。能够离开玉潭,多亏了那个神秘人的指点,否则还不知道要在里面住多长时间。说也奇怪,当章子离开水中世界,那个声音再没有出现,任凭章子大声呼喊也得不到回应。
章子看看四周,认出当初进入广场的那条道路,现在往另一条路上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回头张望那座当初看不清模样的石雕,距离远了,那座石雕的全貌也能够看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像。一个面目清瞿的老者,长须垂胸,一派道骨仙风,双手相拱,石雕上唯一有色泽的是他手中捧着的一卷书,圆形的书轴上,从上至下排列着黑红黄绿蓝五种颜色,而他的右脚下,踩着一头面目狰狞的怪兽,巨齿獠牙,而目可憎,似乎正在挣扎着想从脚下爬出。那怪兽雕刻的极为逼真,章子看去不由身体发冷,毕竟年幼,看到从来未曾见过的怪物,哪怕只是石雕也心里害怕,急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转过身来,不再停步向大城的另一个方向快步行去。
这一条路和他初入城时的那条路相比,更加宽阔,走到后来,路两边的房屋减少,但盖出的房屋却是高大了不少,看上去要比之前所见更加雄伟。最后来到一处城墙环抱的广场,章子心疑,怎么这次所见城墙要比入城时低矮许多,一条丈许的干河在城墙下蜿蜒至远方,九座白玉石桥横跨在河床之上,桥面上雕刻着不同的动物形态,皆是章子从未见过的,有飞禽有走兽,更有河中动物,全部刻划的精致生动,稍作停留,章子穿过石桥,河底却是极深,望下去乱石嶙峋,想必在此城未荒废之前,这里应是注满了河水的,只不知那河水为何却不再从此流过。
石桥之后,数个城门全部紧闭,章子数了数,每座石桥对应一个城门,门旁立一小小石碑,上面刻着不同的文字,与广场上的文字相同,看来都是这城之前的通用文字,相必已经不再流存于世,现世所存的文献不再有任何的记载了。
章子看不懂那些文字,也不多看,用手试着推了推门,不料应手而开,完全出乎意料之下,反倒吓了他一跳,进城时试过所有的房屋都紧紧关闭,这里城墙上的门却是轻轻巧巧的就开了。章子急退一步,戒备的看着门内,半晌无声。他再用力把门扇推开,里面一片漆黑,章子慢慢的走进去,试着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里面的环境,过了片刻,看清这门后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向上望顶部目力不能及,而脚下平坦光滑,象是被打磨过千万遍,就着门外射进的光线,可以看得出来是与石桥相同的材料所制,而向前延伸,目力边际可以看见有几个芝麻般大小的黑影,远远的看不清楚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什么怪物。
章子也不敢再向内走,小孩的胆量毕竟还小,不比大人,在这奇怪的地方没有探险的心情,只想绕过此处,看看别处能发现些什么。赶快后退着出来,到得门外,寒意依然,冬日残阳肃穆,虽然光芒遍洒,但在这寂静的城中,反倒映衬着四周一片肃杀之气。章子站在阳光下,身上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倒是觉得寒意袭身。他左右看看,拿不定主意要向哪个方向走,似乎这处正是城墙中央,不管向左还是向右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达山谷的石壁。
既然两边的路途看上去差不多,章子也就不再想了,他看看日影西斜,朝着左边走过去,纯粹是因着阳光正在对面向谷后落去,向这个方向可以多留住阳光片刻。虽然只是片时的安慰,章子才走了不久阳光便沉入了山谷之后,火烧云映红了整个城池,脚下的石板路泛出了红色的光景,映得章子也红光一片,而远处可见的房屋则是隐藏在高高低低的阴影中,因为没有人的缘故,眼看着一座大城却有着说不尽的诡异。
趁着还有亮光章子急走,就是这样没有多久天空还是暗淡下来,这时才走出一半路程,离城墙尽头还有一段路,看看两边,一边是高达数丈的城墙,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干河,章子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继续向前走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晚再走。转念一想,如果躺在这里睡觉的话,不说这寒意自己无法抵挡,就是一望无际的石板路,没有个遮拦,万一夜里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兽就不好了,自己手无寸铁,那时候可就走投无路了,不如趁着现在不累多走一程,能到达山谷底下再做打算。埋头苦走的章子这时却不曾发现,白天看去毫无生机的干河底下,这时正悄悄的蠕动着一个个黑色的物体。
章子走了很远的路,但却不象刚进城时走上半天就会累的要命,此刻的他就象是刚刚活动开身体,身上暖洋洋的,不但没有疲惫感,反而精神羿羿。这要多亏那玉潭的先天之气改变了他的身体,现在每天走上百八十里路也不会感到累,身体强度比起一般的习武之人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