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维克森并没有分神去看诺尔那边,只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个字。
“如你所见,一场戏罢了。在你们到达博物馆之前,就已经有人把多明尼克截下来了啊。而且,你们那位多明尼克似乎不喜欢说话,所以偶尔模仿一句‘找死’之类对于水镜的人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吧。再者,因为这个阵的关系,多明尼克招牌的风刃无法使用,要辨别真伪也的确比较困难了。而且我说过了,这个阵是我的,所以,要制造一些假爆炸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哦~”陆伯凝一面解释着,一面不紧不慢地上好了子弹,“既然你们愿意自己站出来说明一切,那事情也就好办得多了,你说是吗?”
“喀嚓”弹已上膛。
“不管你们是来拿什么东西,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请你们留下些什么吧。”
“做梦!”听够了对方的嘲讽,诺尔一声巨吼挥拳砸向斜睨着自己的若兰非。可就在他刚起步的瞬间——
“哐!!!——”一只玄黑的琴盒从天而降,直插如大理石地板之中!
诺尔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而那琴盒也“哗”地打开,只听若兰非冷然道:“好像一直有人说我拖后腿啊,今天就认真一次吧。”
“哐啷啷”一连串的金属敲击声自琴盒之中传出,而诺尔则惊讶地看着若兰非从琴盒中取出两挺枪管奇长的机关枪,与此同时,数条沉重的子弹带如活物般自盒中飞出,自动环绕在若兰非身边缓缓旋转。从远处看,若兰非就仿佛置身与一架浑天仪之中般,而此时,两只漆黑的枪管也指向了呆在源地的诺尔。
“可恶。”低吼一声,诺尔脚下已幻出连串迷踪步法,转眼人已到了若兰非身后。看出那两挺机枪的分量无论是谁身法也不可能灵活,诺尔在第一时间便做了游击战的打算。只是身化一道黑影围绕着若兰非飞转着,寻找着若兰非每一个转身的破绽。
哼,果然是GUNDANCER的老二吗?一点破绽都抓不到,可是,我还没加速啊。
冷哼一声,诺尔连提气的工夫都没花,整个人的速度便陡增一倍,连本来便已模糊的黑影也渐渐变淡。
这,就是轰天乌骓的实力么?果然是匹千里马啊。不过,我这笨家伙最擅长对付的,正好是你这种高速型的呢——抓住你了。
也不见若兰非采取什么动作,可环绕在她身边的子弹带却倏地飞出,袭向诺尔!
什么?!
轻易避开的同时带着一丝惊愕,可就在他要再次组织攻势之前,又有两条带子如灵蛇般分左右袭来。那子弹带仿佛真的活了一般,一波又一波的绵密攻击直将诺尔往死角里逼。若兰非好似长出了几只触手一般,只见两人之间隐隐有龙影闪现,而诺尔却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差不多了。”若兰非吹了下挂到唇边的发丝,扣下了扳机。
机关枪吐着耀眼的火舌,枪击飞速运作而带来的“哐哐”声充斥着所有人的鼓膜,连维克森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伙伴的处境。被子弹带逼住无法闪避的诺尔只有用双臂挡在面前,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使是正面受到如此高密度的强力打击,背后又随时遭受着子弹带那角度诡异的鞭打,诺尔竟仍能一步一步地逼近了若兰非。
“这死马还挺奈打的嘛!”
嘴上虽这么说,若兰非却也着实震惊于对方实力与意志。无论如何也要获得胜利,无论如何也要毁灭敌人——这种可怕的意念可以支撑着一个人超越肉体的伤痛而化身为浴血狂战的魔鬼。面对这种对手,她也开始感到心寒。
血蔷薇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对任务的执着居然能超过我们水镜,到底是怎么给你
们洗脑的啊……既然如此!
意识到决不能再让战局如此发展下去,若兰非迈开大步,射击的同时朝诺尔奔了过去!
子弹的气流,诺尔的护体真气,枪械巨大的后坐力,操纵浑天鞭(子弹带的真名)的脱力感,这一切都让若兰非的身体负荷直逼极限。但她依然没有停手撤招的意思,或许对付那种可怕的敌人,唯一的办法便是把自己也逼上绝路吧。
“呀!!——”
“啊!!——”
两人同时发一声吼,枪口终于抵在了诺尔的气罩上,而若兰非也随之再次扣下扳机,让机关枪对诺尔做出零距离射击!
纯粹力量的比拼之中,本该落在下风的若兰非却因为武器的优势及之前诺尔已耗损了大量元气而与对手斗了个旗鼓相当。激射而出的弹头与真气一起在整个空间中呼啸飞窜,周遭的石柱也在这流弹的摧残中变得斑驳破烂。天花板、地板处处都有石砖的碎片四溅而出。而这一切也连带影响了陆伯凝与维克森两人。
“呵,轰天乌骓果然有两下子啊。”三把枪撕咬在一起的同时,陆伯凝也不忘挑起眉尖冲对手戏谑两句。
“切”维克森显然不愿理会对方的无聊,发劲逼退陆伯凝的同时龙銮铳再次开火。三四米的距离本该致命,但由于双方都只能使用音速一下的射速,使得陆伯凝轻松用双枪挡下了子弹。但虎口出渗出的鲜血还是高速他,即使被限制射速,龙銮铳的威力也远远胜出吹梅。
还不够,这样,还不够啊!
“轰!!”一声巨响自若兰非与诺尔交手处爆开,一时间气流的震荡让这边的两人几乎站不住脚。转头一望,却发现那两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只是,只是诺尔的黑色风衣已有了多处撕裂,整个人的正面也“咝咝”地冒着热气。而若兰非的枪管也发出隐隐红光,一头长发凌乱地披着,只能从发丝之间瞥见她嘴角渗下的血痕。
“哐”若兰非撤开枪,踉跄地退后了三步,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粗重的呼吸在这突然一片死寂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接着,诺尔的身子也晃了一下,但在前倾的同时便立即用腿支撑住,才没有狼狈倒下。
“吐!”突然,诺尔一口鲜血带着体内尚未平复的滚烫真气一齐朝若兰非射去,同时双腿一蹬人已跃至空中。
呵,还有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