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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作者:谁知道.|发布时间:2024-12-19 14:53|字数:2183

  宇文苍琊瞟了他一眼,便直接通过玄关来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远处地平线上,一个红红的火球一步步地爬了上来,被染成紫色的天空下,无垠的沙漠一片静谧,却在瞬间被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金色。太阳慢慢升上来了,而东方的天空也有深紫转为橙红,燃烧着的云彩幻化着形状在日轮边舞动着,尽情享受着那金色的抚摸。

  “日出吗……”

  突然,“啊,这里的洗发水怎么回事啊……”浴室里传来的一阵牢骚立刻破坏了这片宁静的壮丽。

  宇文苍琊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个男人合作,或许是他一生中做得最糊涂的第二件事了。

  “啊!——我的头发啊……”

  “……”

  等到中午,跟着宇文苍琊下楼吃饭的是个扎着一块白色头巾的俊美男子,但他的脸上却尽是失落忧愁之色,而事情还是得追溯到昨天深夜,确切来说是今天凌晨时分——

  当司马黔拖着一头湿答答且虬结成团的白发来到壮美的日出下时,宇文苍琊也惊呆了:

  这是谁啊?

  再看司马黔脸上的震惊与心痛,联系之前他所惨叫的内容,宇文苍琊倒也大致明

  白了某人遭受了劣质洗发水的毒害:

  “你白痴啊?”

  ——即使扎上头巾,但司马黔那雕塑般的俊美仍然吸引了不少住店女客的目光,配合他此时忧愁的面容与深邃的眼神,有几个少女几乎要尖叫起来了。一旁的宇文虽也俊朗,但那如寒霜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却更衬托出司马黔那如午后阳光般和煦的温柔魅力。

  在内容单调的菜单上随意要了两样小菜后,宇文苍琊摸出一包茶叶,吩咐服务员泡好。之后两人便在周围客人们好奇或倾慕的目光中默默等待着。

  “咦,你那是什么茶叶啊?”

  “闲茶。”

  “既然你这么闲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唉——”

  “咚咚咚”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声沉重,来人似乎正在搬运重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先在楼梯口出现的,是一个长型黑箱子的一头,然后是黑色风衣的下摆,以及一只手肘,慢慢地,长发女子的背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高挑的身材与那如瀑的乌发让人几乎要误以为是某位画家的名作,一种奇特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那是一种复杂抑或纯粹,却很难教人直接用语言描绘出来的气质。以致宇文与司马两人也是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那女子。

  女子小心翼翼地把箱子竖起,之后继续一步步侧移着走进了餐厅。女子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横抱着长箱停在餐厅当中,良久才调匀了呼吸,望角落一张空桌子走去。即使看到那女子如此吃力,旁人却没有一个生出上前帮手的想法,只因到此刻,那女子仍是那么地安逸纤弱,仿佛只是画中的一个角色,又有哪个人敢擅自打破这画一般的美好氛围呢?

  所有人屏息凝视着她轻轻捻起风衣下摆,安坐于椅上,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捋顺一缕垂过耳际的发丝,然后又轻轻翻开菜单,即使是挑选饭菜的目光,也让人不禁想用“轻轻地”来形容,因为她的一切都那么轻柔,那么优雅。

  就在人们静静欣赏着那画中女子的一举一动时,饭菜已不知不觉中上齐了。可就连司马黔也忘记了展现他完美教养的好机会,痴痴地望着那女子:

  她手中的筷子便仿佛魔术师的短棍,随时幻化出无限优雅美妙的动作,又仿佛指挥家的指挥棒,控制着所有人的目光与呼吸。

  也许这旅馆的老板也从没想过自己旅馆的餐厅竟会有如此安静的一天。

  时间嘀哒嘀哒地在这餐厅里安静地走着,穿越桌椅碗碟,穿越无垠的荒漠,穿越林立的怪石,淙淙地流向未知……

  吃完饭,客人们,无论男女,仍是不舍得离开餐厅。当服务员怀着敬畏的心情收拾了那女子桌上的碗筷后,竟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是恭敬地退下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女子起身将长箱打开,搬出一把古琴置于桌上,再次收襟落座。玉葱般的五指缓缓抚过琴弦,转指一拨,一串古雅清幽的音符便荡漾了开来。正待她奏曲,旅馆外却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老板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本就安静的餐厅此时的气氛却完全凝固住了,而踹门而入的,便是一群身穿飞车党标准行头的怪异青年。领头的一头鲜红的乱发冲天而起,两耳各挂了四五个耳环耳钉,加上鼻环与唇环,整张脸灿灿发亮的同时摆着各种令人厌恶的嚣张表情,与那黑衣女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时也让人从心底恨起这杀风景的家伙。

  “呼哦——今天人很多嘛。”话音刚落,那人倒是大大咧咧地往那女子边上一坐,一只手也搭上了那女子瘦削的肩膀。

  客人们均是敢怒不敢言,只有用夹杂着愤怒与胆怯的眼光望向那一众流氓。司马黔则是饶有兴致地静观事态的发展,而与他同桌的宇文苍琊却仍将一脸冷漠,仿佛周围的人全都不存在。

  “铮——”一声弦响,那女子竟毫无惧色地继续弹了起来。乐音跳跃间每个人的眼神都起了一点微秒的变化。那红发男子翘起的二郎腿也跟着节拍点了起来。

  琴声仿佛来自雪山顶端,穿越云层,与融化的冰川一起化作生命之水,汇聚与久移干枯的河床,沿岸的荒原也化为一片锦绣。草长莺飞间,羚羊们忽地举头望向

  天空,碧蓝的天空。白云仿佛羊群般在碧空中悠然地踱着。

  忽然,不知哪里响起一阵笛声。那是被叠起的草叶在微抿的双唇间随着呼吸颤抖发出的乐音。乐声悠扬婉转,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起初听来只象怀春少女的午夜梦回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可听着听着,却仿佛有种无色的绝望飞快浸透着骨髓。那哀伤的笛声简直有种让人为之痛苦抽搐的魔力,连草原上的羚羊们也都默默流下了眼泪。

  琴声偶尔也会转入激昂振奋的部分,可每次却又戛然而止,似乎演奏者每每欲突破枷锁之时便功败垂成,一次次在墙上撞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这不完整的高潮每演奏一次,人们的情绪便高涨了一分。而当那流氓的手从肩膀缓缓移到那女子胸前时,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中年男子终于拍案而起: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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