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上下包围网合拢的一刹那,那人竟完全违反常理地反弹回来!两人变向不及,让他硬是从两人之间穿了出去。可两人毕竟非泛泛之辈,果断放弃回身追击,而是在空中转身的同时掏出了手枪——
四条火龙朝那人衔尾追去,就在黑衣人跳跃着躲闪子弹的同时,后面两人已稳住身形,再次追了上来。
屋顶在弦月那冷冷的清辉下泛着青色的光,三人在其上一点而过,别说声音,那瓦片竟也一动不动。
眼看距离再次拉近,却只听“哐啷”一声,黑衣人竟一脚踏破屋顶,顺势掀起一排瓦片,余劲激荡下,瓦片碎裂,高速袭来。面对这等弹幕,陆伯凝只得暂避其锋,侧身滚倒的同时朝敌人射击,以期稍为拖延一下敌人的脚步。而刘光和这边却——
心眼•白驹过隙。
那诡异的能量波动再次以刘光和为中心一轮轮扩散开来,密集的碎片一下子慢了下来。看清楚了其中的空隙,刘光和脚下再次发劲,倏地穿了过去,尽管脸颊仍被划出一道血痕,但那“慢如蜗牛”的黑衣人已在眼前了。可就在这时,那熟悉的剧痛再次超越了自己所能忍受的极限,十指连心般的刺痛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抓住心眼崩溃前的最后一瞬,刘光和开枪了。
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对方竟奇迹般地穿过了弹幕,当下正要下杀手,却只觉背后一热——中弹了!
虽然躲过了后续的攻击,但饶是身手鬼神难测的他也无法躲过心眼下射出的那一颗子弹。无暇再战,黑衣人正要跃向另一座尖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重了不止千斤,再迈出一步对于他来讲也难于登天。
这个,到底是……
敌人中弹,刘光和却仿佛力竭而颓然跪倒,陆伯凝再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朝那黑衣人扑了上去。却没料到那黑衣人竟又是一脚重重踏下,唯恐对方又放弹幕攻击,陆伯凝只得在半空中生生止住冲势,一个千斤坠谨守在了刘光和身前。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黑衣人身上发生的异变,只听刘光和在背后无力地喊了声“糟糕”,那黑衣人已踏破屋顶直坠了下去了!
没有时间思考,陆伯凝也唯有朝那破洞跃了下去——
不出所料,十多枚飞镖携着劲风直朝面门射来。而早有准备的他只是振臂一挥,一团黑影在他周围飞转,竟将所有子弹挡下。黑衣人惊愕之余明白再也不能有所保留,只见那黑衣人忽地高高跃起,硬挨着陆伯凝的射击一拳挥了上去。
陆伯凝眼前只看见一道黑色的龙卷风朝自己卷来,而那暴风眼中,便是黑衣人那铁一般的重拳。身形被逐渐收紧的龙卷风钳制住,眼看避无可避,只得全神贯注于硬接这惊天一拳了。
“轰”的一声巨响,紧缩中的龙卷风与拳劲一起爆发开来,冲击波横扫整个大厅,百年历史的巨大石柱也纷纷龟裂倾倒,漫天的烟尘迷得人睁不开眼睛,而处于能量爆发中心的陆伯凝的情形,实在令人不敢乐观。
闻声赶来的武僧卫队到达这位于教会西面的小教堂时,无不被那爆发造成的巨大破坏所震慑。没有魔力波动和火药味,那到底是什么,才能做到这样?此时刘光和也从屋顶下来,却见爆发中心处陆伯凝已是衣衫褴褛,满脸尘土与血污,但那双眼睛仍是那么炯炯有神。
“没事吧?”没想到陆伯凝竟然就这么拍拍手站了起来,刘光和只是习惯地问了句。
“还好,可惜了这件袍子。”他举起手中的那团破布,尴尬地笑道,“倒是你,看上去比我还严重啊。”
原来陆伯凝的黑袍与普通武装僧侣不同,上面赋有防护结界,关键时刻便可作为保命取胜的底牌。当时他由屋顶落下时便依靠高速挥舞黑袍挡下了飞镖。而刚刚在那一拳下全身而退也全靠了这件袍子。而此时的刘光和仍没有从使用心眼的后遗症中完全恢复过来,毫无血色的脸上直冒虚汗。
“这种身手,到底是谁呢?”
惊讶与疑惑萦绕在僧侣们心头,可刚刚近距离目睹那一拳的两人却有了答案,只是那答案所代表的事实太过严重,两人只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血蔷薇,轰天乌骓——诺尔•克莱因
刘光和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黑白双枪:
能在身中重力封印弹下有如此作为,诺尔•克莱因啊……
而此时閛城的小巷里,一名裹着一件满是破洞的就披风的长发少女,正迷茫地走在愈发昏暗的灯光下……
第七章凌辱游戏
怯生生地不断张望着陌生的巷子,走出的每一步也都充满了犹疑。而那身破旧的衣服以及破了个洞的布鞋,丝毫不能抵御山城夜晚的寒风。瑟瑟发抖的少女一手摸着冰冷粗糙的墙面,一步步地走着。
回望来时的路,此刻正不怀好意地延伸进一片黑暗之中。举世闻名的国教圣地在夜幕下竟也如此可怕。错综复杂的街巷如魔鬼的迷宫,困于其中的少女只有心惊胆战地前进着,没有方向。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乱风将她乌黑的长发撩在脸上,绺绺青丝衬得她那张惊恐无助的脸蛋愈发苍白可怕。
颤抖的双唇如呻吟般哼出完全不成曲调的古老歌谣,可那在风中被撕成碎片的音符却完全无法驱走少女内心的恐惧。整个视野仿佛愈加昏暗了,孤独与惊惶配合着乱风一点点带走了她的力量。
一步一步,扒着墙面,举步维艰。
突然,她的面前走来四道人影,华贵的长袍在风中翻着精致的穗子,褂上的花纹也仿佛活了起来,在他们身上游走。尚未成年的身体里,散发着躁动的危险气息。
当他们来到一盏昏暗的路灯下,才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后面的三人长相普通,领头的短发少年倒是相当俊秀,只是深黑的眼圈和眼中的乖戾之气让他看上去如同邪鬼恶魔。他们正是昨天晚上刘光和遇见的几名不良少年。而那短发少年,便是陆伯凝出手相救的静屏。
“怎么了?山下的寄生虫?”静屏望前走了一步,傲声道。
“……”少女似乎是被他们给吓坏了,只是低着头,双眼埋在凌乱的额发下,看不真切。只有那扶着墙面仍兀自颤抖的苍白玉手,出卖了她此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