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必这么说吧?这么多难民,这个村庄已经如此了,这一路过去的其他小镇还了得?”
“所以说伪善者都没什么好下场。”她终于把烟点着。
“行了行了,别人的地头,少说两句吧。”他望前走去。
从这里开始弃车步行,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里的情况。
结束几里比亚的事情后,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么起神秘灾害,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收集庄稼残骸的标本只是第一步,因为这灾害并非两人到这里的主因,更因为,閛城里的圣瓦尔伦教,最近实在是出了点事情。
而穿越了大大小小数个村镇后,两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閛城对底下的居民的确很好。不仅赋税低得只剩个挂面子的名头,平常山上僧侣更会组织下山讲经布道,并传授一些农业及医疗方面的知识,而在村镇购买物资则从不讨价还价,一切按市价购买。再加上旅游业的发达,这里的居民过得安逸而富足。
也因此,市民们都对圣瓦尔伦教心存感激。那份感激是发自内心的,这在熟悉审问技巧的两人面前是作不得假的。可在言谈之间,村民们似乎对閛城里非僧侣的教徒们心怀敬畏。那种敬畏并不是对宗教的虔诚而起,而是单纯对一群人的敬而远之,那神情顾盼间,便可知若不是因为那群人身住閛城圣地,简直就是讨厌之极了。
“住在城里的教徒么?”希丝扔了烟头,也不继续抽了。
“嗯,看来这閛城果然有问题。那些人与山下的隔阂已这么大,这次的难民潮,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从难民开始涌入至今也已经一个礼拜了,该爆发的话差不多也该爆发了吧。咱们来的真够及时的啊。”她用肘子搡了搡刘光和。
“你就唯恐天下不乱。”
“没错,这种自命不凡的宗教组织看了都讨厌。”
“不过至少因为他们这里的难民有饭吃了吗?”
“这次的难民是因为莫名灾害所致,你也看过那些标本了,根本不是自然灾害,难道这事和閛城一点关系都没有么?别告诉我你没怀疑过!”
刘光和无语。
的确,他在怀疑。从小在水镜长大的他被灌输的便是世间残酷人心难测的灰色世界观,本来便不信人性本善的他自然也对这种历史悠久的庞大组织抱有怀疑。正所谓历史越悠久背后的黑暗越庞大,没有哪个组织是可以洁身自好屹立这么多年的。但毕竟他接受的是灰色教育而不是黑色教育,所以仍对世界抱有着希望。而希丝这家伙虽然心里怎么想旁人很难得知,但体现在那张嘴上的便是刻薄尖锐,不给人面子了。当然,凭她的资格和年纪,是可以不用给人面子了。
突如其来的灾害,山下村民中积压了多年的不满与畏惧,以及难民营中必有的不安因子,以及近来发生的针对圣瓦尔伦教的星痕者袭击事件,一个又一个可疑的因素围绕在了閛城周围,这巍峨的山城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来到山下的二人,望着山林间一串串的帐篷和拔地而起的閛城,同时陷入了沉默。
第二章连串血案
即使是这种非常时刻,山下也没有设置任何阻碍,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所以一路上来沿路还是能看到不少帐篷,蓬中时而传出小儿的啼哭声,在这安静的山林中显出一丝诡异。但山上的帐篷并不很多。而回头一望,那连绵不绝的帐篷让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果然绝大多数的人是选择了向山下的村落寻求庇护,同时山上的僧侣也会定期下来发放食物和药品。而另外一部分选择上山求救的人到底会怎么样,联系村民对閛城教徒的态度,两人倒真的很感兴趣。
而更令他们奇怪的是,驻扎在山腰的难民们似乎相当满意目前的状况。不能说满意,但至少看不出有要继续上山或回头下山的准备,反倒像是要暂时定居在这不上不下的半山腰了。虽然僧侣队伍下山布施时会顺道给山上的难民提供食物,但住在这中地方也不是个办法,山间早晚都云深雾重,体质差者必不适应。如果不上山的理由是城里的人不欢迎,那么何不下山呢?
一路观察着星星点点的帐篷,刘光和不禁对城里的教徒们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一群人呢?
走了约半个小时,总算爬了一半(由于两人身手远较普通人好,故快了许多),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门楼,门楼前还立着一排十根木杆,高约五米,顶上钉着一根两米长的横杆。很有些年头的古怪杆子就这么立在门楼前,诡异的景色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希丝开口解开了他的疑惑:
“这些杆子是当年军阀攻城攻到这里的时候立的,上面用来悬挂僧侣的尸首,以期摄敌之效。每个月初一都有僧侣会来这里祭祀打扫,也是个有名的古迹了。”
“哦。”脑中想象着当年的可怕画面,刘光和赶紧跟上希丝的脚步——一边的希丝以对游山玩水般的走路已完全受不了,提口气便以直线窜上山去了。
两人拣的是没有“路”可走的陡峭处,盖着青苔的湿华巨岩对两人够不成任何影响,只是点着突出的石块或树木直望上冲,不一会就到了城门口。
虽然之前并没有想象太多,但看到大开的城门两人还是楞了一下:真的就这么欢迎任何人进城了?
城门口连个守卫武僧都没有,只有几名普通的布道僧站着,由高大的城门朝里望,宽阔的街道边零散地走着一些教徒。每一个教徒都穿着白色的长袍,外罩一件黑褂,脖子上挂着一穿长长的念珠。不论是衣服的质地还是剪裁,都不是国内普通人家穿得起的,而那念珠中点缀着的几颗宝石也是货真价实的红宝石。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安详而又淡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