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山,无道派。
肃临风接了那灰鸟,寻出鸟羽间的纸条来。灰鸟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不佳,故而只是落在了肃临风的肩膀上,偏着头与他一起瞧着那信上的内容。
蓦地,肃临风将那纸条放进了怀中,将肩上的灰鸟一把抱起来,这才扬起了一抹笑来:“她说她很挂念我——小灰,她是不是很想我,想我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灰鸟“啾啾”了两声似乎作为回应。
肃临风却是一把将灰鸟抱在了怀里,颇为幸福地闭上了眼睛,灰鸟好不容易才把脑袋给钻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羽,只是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
“师兄!掌门找你!”小道士急冲冲地赶来,肃临风仿佛又记起了褚玉扇还在无道派的时候,那时也总是这位小师弟来报信的。
肃临风不禁一笑,放了灰鸟便去了无修的房间。
进门的时候,恰好无静出来,肃临风只瞟了他一眼,也没怎么思量,合上门后便问无修道:“师兄可是研究出来了?”
无修冲他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两本秘籍道:“有了师弟的帮忙,自是事半功倍。之前还纳闷着的东西,后经师弟一点便是明白了。这才成了!”
肃临风谦逊道:“哪里,都是师兄的功劳!”眼睛却是在盯着无修手中的书看。
无修笑着将那本《绝世武功秘籍》递给他,又拿着自己的那本道:“你那本是绝世武功秘籍,我这本便也叫做《绝世武功秘籍》了——只是当时写名字的落款时你不在,师兄便自作主张地替你写了,你看一看可好?”
肃临风翻开第一页,只见秘籍上赫然写着“无道子”三个字,无道子代表的是无道派历代的掌门,叫这个名字自然是应当的。
肃临风点头,随后将秘籍一把塞进了衣襟中,冲无修一笑道:“师兄,我想下山。若是练习禁术时有什么问题,我再让灰鸟来问你。”
无修不知道肃临风与褚玉扇的心思,只是点头道:“万事当心。”
肃临风临走前没忘了喂一喂小灰鸟,却是忘了写上了一张纸条回给褚玉扇了,小灰鸟没有信件可传便绕着肃临风飞了几段路,终是拍了拍翅膀飞远了。
与此同时,在褚玉扇做御前侍女十几日后,尺素终于坐不住了。
月黑风高的时候,尺素终于拦住了褚玉扇的去路。
彼时褚玉扇正在广圣殿值完了夜,正准备回房休息。
尺素使了个颜色,一旁的宫女便上去按住了褚玉扇的口鼻。褚玉扇使了十分的力气却依旧是挣脱不开,只得跟着宫女随在尺素的身后。
到了冷宫前,宫女才放开了褚玉扇,退到了一旁守着。
前面的尺素便回身一把捏住褚玉扇的下巴,恶狠狠地道:“你以为你做了御前侍女我便不能拿你如何了?竟敢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褚玉扇心中当真是天大的冤枉——她何时耀武扬威了?!
尺素冷哼一声:“我从前以为你身世十分可怜,可自打父亲因你而去后,我才后知后觉……你是自作自受!有一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便是你!江水榭被灭,定也是你咎由自取!”
褚玉扇一把拍掉尺素的手,冷言相对道:“既然你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你父亲的事莫非也是你咎由自取?!”
尺素一怒:“你!”
褚玉扇却是回身掐住了尺素的脖子,目光不善道:“尺素,我不去招惹你你也别来烦我!你父亲的事与我没关系,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与你说这一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江水榭!”
尺素却是冷眼相对:“就是你——害了江水榭!”
褚玉扇的眼底一片晦暗,突然她的双手掐上尺素的脖颈处,仿若生了杀心一般,越收越紧!
不远处的宫女忙来拉扯,出来寻褚玉扇的何挽亦发现了二人,便一同过来拉人。
褚玉扇与尺素终于通通被按在了地上,二人相看眼红万分,尺素却是咬牙道:“你说不是你,便要拿出证据来证明!”
褚玉扇一瞪眼:“如何证明?!为何所有的人中了那毒都无事,偏偏你爹有事!”
尺素的眼睛登时便红了,褚玉扇终于也闭上了嘴巴,脑中却有一个疑问闪过。
中了迷迭散的人会失去知觉,若是尺荣剑不是中毒而亡,那便是被人所害了——可是那日在流水阁的人除了流水阁的几位阁老与荣剑谷的几位长老外便没有旁人了。
那么毒害尺荣剑的人,定是最早恢复知觉的人。
究竟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