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柳吃下白日里烟潇送来的那粒药,晚上的时候便没怎么难熬了,还生了些看书的心思,看着看着便忘了时辰。
直到心口处突地一疼,他才发现连婶并不在。
可是心口却变得越来越疼,虽不复往日里全身都疼,可却是比那还要难以忍受!
他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那疼却是突然止了下来。
他推开门踉跄着便要去寻连婶,可是连婶的房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心口处又是一阵难忍的疼,他无力支撑便倒在了地上。
此时,与柳如柳一同承受苦痛的还有云诺涯。
心蛊已死,此二人体内的蛊毒自是无法压制,如今蛊毒便在二人的体内四处乱串,二人终会难逃一死。
被摔昏的云诺涯已是被体内的蛊毒折腾醒了,他捂着心口疼得难以附加。可他望着不远处的褚玉扇,却又生了冀望,不由得便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救我……”
烟潇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了,而心蛊又存在她的心脉之中,烟潇一死,心蛊消散,余下的的蛊毒待此时已是将她的身体蚀化了。
褚玉扇站在那里,嗅着那股子蚀化的气味,便听到了云诺涯的求救。
“救我……”
呵!竟然还妄想要她救他吗?
褚玉扇缓步走向云诺涯,即便她的眼前蒙着那层灰布,却也似看得清楚一般。
云诺涯见她过来,眼中瞬间满含了希望,又道了一声:“救我!”
褚玉扇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道:“要我救你,凭什么?”
她轻扯嘴角:“是因为你每日给我下软骨散,还是因为你每日都要割我的手?”
下一瞬,褚玉扇的脚便准确无误地踏在了云诺涯的半边脸上:“还真当姑奶奶是好欺负的!”
门突然开了。
褚玉扇将脸转了过去,她嗅着那人的气息——虽满是药味,却好生熟悉。
“少主……”
连婶看到褚玉扇,虽然褚玉扇的面上蒙着布条,可她还是认了出来。见到了褚玉扇,连婶热泪盈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抹眼泪。
褚玉扇一怔,能唤她少主的除了江水榭的人还能有谁?
可如今的江水榭已惨遭灭门,除了生还的那几位还会有谁?
褚玉扇又听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半晌,她只觉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她不确定地问道:“连婶?”
当初那个收留她的一家三口,其中的那位女主人便是这么对她说的,女主人那时说:“小姑娘,你叫我连婶便好了!”
“是我!”连婶忙上前几步,却是止不住泪道,“少主,您的眼睛……”
褚玉扇一摇头:“无事,只不过是我将毒全给逼到了眼睛处,过几日便好了。”
连婶欣慰地一笑:“主子早就说您是位制毒天才,果真是……”
连婶突然一顿,怕勾起褚玉扇的伤心处便话锋一转,“少主怎么会在这里?”
褚玉扇踩了踩脚下疼得冷汗连连的云诺涯:“被他给绑来的。”
连婶这才看到云诺涯,最初经过门口处听到褚玉扇的声音后她便推门进了来,便没有注意到房中的景象,如今一看,不远处还躺着烟潇,却已是被蚀化了。
“烟潇……这是?”连婶诧异着,烟潇怎会变成这样?
“女子在体内种了心蛊,如今她一死便被心蛊留下的余毒蚀化了。而他……”褚玉扇又踩了踩云诺涯的脸道,“心蛊死了,他体内的蛊毒自然就没了控制,离死也不远了!”
说到此处,连婶突然一惊,她看着褚玉扇问道:“少主,是不是心蛊一死,与心蛊有关的人都会蛊毒发作,无药可治?”
褚玉扇想了想:“倒并非是无药可治,只是……”她碾了碾脚,“这厮我的确不想救。”
云诺涯颤着手欲去扒褚玉扇的脚,却也只是空有其心、没有其力。
只见连婶目露担心之色,随即便向褚玉扇一跪:“求少主帮忙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