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褚玉扇收拾好去敲肃临风的房门,无人回应。待下了二楼后,才看到那厮正坐在一楼处悠悠然然地品着茶。
“何时起来的?”褚玉扇问道,可那厮恍若并未听到她说话般,只是品茶望着窗外——入神得很。
褚玉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却什么也没看到。而那厮却又转过了头,看向了另一处。
褚玉扇方才明白,肃临风这是不愿意搭理她。
她很是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她环顾了四周,因着此时还算是早一些,留宿的人都还未起,一楼便没有几个人。
褚玉扇悄生地将《无我心法》秘籍放在肃临风的面前。
肃临风只瞟了一眼,便状若无意地又撇开了眼。
“你怎么了?”褚玉扇问道,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的忐忑。
肃临风放下茶杯,看向她:“昨夜卓真去了你的房间……你就那么相信他,不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褚玉扇一怔,出格的事?在她的脑海中第一浮现的出格的事便是毒杀、暗杀之类——卓真再怎么着也不会杀了她吧?她又没招他惹他的!
“不怕。”她道。
肃临风被噎了一声,觉得心中十分憋闷。
“你同他才见过几次,便信他了?”他又道,言语间不乏愤懑。
褚玉扇发现今日肃临风的言词十分稀奇,她心道:连你这个别有用心的我都信了,人家大老远送来秘籍的又怎地不能信了?
肃临风瞧着褚玉扇那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仿若炸了无数的爆竹!
他看着她,脑中忆起了昨夜。
昨晚他在褚玉扇的门口处听到卓真的声音后,本是要敲门进去的,可是后来却打了退堂鼓离开了。当他走到半路后,又觉得很不顺气,便改了主意——又折了回去偷听褚玉扇与卓真的墙角。
他听到卓真提及:“为了那个富家公子,你不与我去找地图上的线索,而是要随他一起去搜集各派的秘籍?”
肃临风便在门外十分自觉地点了点头,他爹是京城首富,富家公子——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于是他再倾耳去听,便听得了褚玉扇的回应。
“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相互帮助、相互利用。他帮了我,我便也帮他。况且江水榭的线索,我已有所眉目,等我找到那三人之后,我再去找冥鼎掌门的图纸上标明的地方。”
听听、听听!
什么叫利用?!明明是共患难,却被她说成是利用的关系!
肃临风当即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捶打穿那窗纸,可想了想又算了——里边的那两个人,他是谁都打不过的,即便是打破窗纸进去了也于事无补——至多吓他们一跳罢了。
褚玉扇替他倒了一杯茶,他瞥了一眼,哼了一哼。
“昨日你……知道卓真在我房间,那你可是听到了什么?”褚玉扇试探地问道,“譬如,冥鼎掌门的逝世。”
肃临风一怔,不可置信:“冥鼎掌门,逝世?!”
褚玉扇点头:“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把《无我心法》交给咱们呢?”
肃临风:“卓真杀的?”
褚玉扇本在喝茶,闻此言不由得呛了一口:“你是怎么想的?!堂堂的流水阁阁主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肃临风也知道自己失言,别别扭扭地垂下眼来。
“如今已经得了两本秘籍,接下来……”肃临风看向褚玉扇,“便是江湖第三大派——前湖派了。”
“《清泠剑招》。”
二人吃过饭便离开了客栈,期间的氛围竟是前所未有地怪异:褚玉扇总是欲言又止,而肃临风则是视而不见。
行色匆匆的二人并未看到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
尾巴一:“就是为了这二人,客栈的掌柜才将咱们赶走腾地的!”
尾巴二:“不错,我便说么,昨日咱们并没有很是招人烦,凭什么就撵咱们走?!”
尾巴一:“然也!先帝曰:‘闲来无事,不如去跟上一跟。’走!”
尾巴二:“等等!先帝……曰过这句话?”
尾巴一斩钉截铁地道:“曰过!”
尾巴二熟练地掏出白纸与墨块来,边写边道:“等一等,我先记上这句!”
……
“还记什么记?!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