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分里、中、外三处,里、外各有两张床,是住的地方。
褚玉扇与肃临风将奇草放在桌子上,因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如今这个季节又是渐渐入秋,着实有些冷。肃临风找了些主人家的衣服,给了褚玉扇一身,自己便去了外屋换了。
褚玉扇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她才发现,无论是房子的内部构造还是放置物品的位置,都与江水榭的布置很是相似。尤其是里屋中那个看似古老又笨重的橱柜,褚玉扇记得,她在江水榭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
褚玉扇打开那橱柜,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更为重要的是,在它的右下角处刻着两个个小小的字——“水榭”。
那是江水榭的独有标志。
褚玉扇打开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沓子的信件,信封外没有写落款,依旧只是在角落处写了两个小字——水榭。
信件旁边还摆放着几颗月明珠与一些精美的金叶子。
褚玉扇又思及上次来到这户人家时的场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娃娃,一家三口很是温馨,对她又千好万好。那时她只当是这户人家心善,可再心善的人又怎么会做到那般地步?不像是可怜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反倒是像伺候她……
褚玉扇心中已经笃定:居住在此处的主人必然是江水榭的人。并且他们在见到她的时候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
褚玉扇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一沓子的信,里面果然是与江水榭的通信内容,大多数的事情她都知晓。譬如几月几日有人要硬闯江水榭,又譬如几月几日江水榭中出入了何人。
唯一令她感兴趣的只有区区几封,这几封信上每一封都有江水榭的回笔。
一封信上写道:近日常有人打探江水榭的消息,武功高强却并非江湖中人。
落款时间正是褚玉扇离开江水榭的前一个月。
可是褚玉扇并不曾见过这封信,也就是说,这封信只有褚娘看过。果然,在这封信的另一处是褚娘的笔迹:朝廷走狗,多加小心。
褚玉扇看着褚娘的字迹,一时怔了神,许久之后一滴泪便落在了信纸上。
褚玉扇抽了抽鼻子,将信好生放起来。
第二封信上写着:少主已离开,请放心。
褚娘回笔:可布署机关。
第三封信是江水榭写给这户人家的。只有寥寥几个字:速逃,勿回!
时间是褚玉扇离开江水榭的一个月后。
肃临风换好衣服进了来,见褚玉扇还是穿着那身湿衣服,眼角又湿乎乎的,手里还拿着一些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勾起了伤心事,当下拿起一身干爽衣服放进褚玉扇手里、将她手中的那些信盖了个严实,又推了推褚玉扇,道:“快去换衣服,小心一会儿着了凉!”
褚玉扇看了他一眼。
肃临风又正经道:“你放心,我不偷看。”
褚玉扇抽了抽鼻子,眼角的泪早就干了,她将手中的衣服、信件一股脑地堆在肃临风身上,肃临风下意识地捧住。
又见褚玉扇拿起衣服来,只将信件放在了肃临风的手中,去了外屋换衣服。
肃临风捧着那些信件,上面隐隐看得出褚玉扇的泪痕。他幽幽地叹了声气,却是并没有去翻阅信件,只是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后便坐在了不远处的床边等褚玉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