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海在道口光荣负伤的那个晚上。一开始羽海也想用一只手做点什么,但本来就不擅长家务的羽海,最后还是哭着求静流帮她做点什么。结果,澪说很麻烦,要在家里过夜,和雫一起来取行李。
“让静香照顾,会受伤的。”
“要最大限度地注意不要发生幸运色狼哦。”
“说什么呢?明明很高兴。”
“有我在,这种不讲理的对话禁止!禁止!”
雫站在静流面前,从羽海那里保护起来。
“是啊,对教育不好。在大泷先生不在的地方,我要和静留好好相处。”
羽海的戏弄没有停止。
“因为受伤就把羽海叫到家里来,妈妈,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生气。
“因为小雫觉得羽海受伤是她的责任,所以才把她叫到家里来的”
“这我知道……”
可以想象雫复杂的心境。羽海和自己聊天也没意思吧。尽管如此,羽海用三角巾吊着左臂的样子还是很可怜的。
“基本上羽海的生活起居都由雫照顾。”
“那当然。”
“啊!小静不照顾我吗?”
“我会做饭,但不会再做了。”
“帮我按摩,帮我吹头发,帮我穿袜子,帮我穿衬衫。”
“这种事我来做。”
“肖邦”
羽海一副沮丧的样子,关上防雨窗,关好门窗离开了出租房。静流抱着纸箱,雫拿着装了其他行李的纸包。羽海右手拿着装有贵重物品的包。
很快就到了公寓,澪在玄关迎接。
“真是麻烦。”
“表扬我吧,我救了人。”
“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动不了的只有一只手,所以一只手能做的事全部自己做吧。”
“听您吩咐。”
在澪面前,羽海也是个年轻女孩。不会采取像对待年幼的静流和负责儿童雫那样的态度。
静流把纸箱放在雫的房间里,走到客厅。羽海睡在雫的房间里。待会儿必须带垫子去。因为是冬天,不像上次住的时候那样了。羽海睡静流的寝具,静流睡户外垫和睡袋。静流对睡在睡袋里完全没有抵抗力,倒也无所谓。虽说床单洗干净了,但羽海睡觉总觉得不好。雫和羽海很快就进了雫的房间。
静流走到客厅,稍微写了一下大学报告,准备随时睡觉。静流去洗澡之后,羽海已经向雫发出了求救信号。
“大泷先生,快点帮我擦背吧,已经太晚了”
“连个淋浴都不会吗?”
“两三天好像不行。”
“真可怜。”
这样的对话传到客厅里。这样啊。为了不引起幸运色狼的注意,静流趁现在把床上用品搬到雫的房间。看样子是在用浴缸里的热水擦拭身体。光是想像那个巨大的、前几天压在自己胸前的两个物体,从胸罩中解放出来,随着重力摇晃,被水滴擦拭着后背,左手遮住乳晕的样子,静流的一部分就恢复了元气。
不行。这是。早点睡吧。
确认两人从盥洗室出来后,逃也似地挤了进去,刷了牙,虽然时间有点早,但还是决定睡觉。好久没睡睡袋了,睡袋表面尼龙摩擦的沙沙声让耳朵很不舒服。但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变成了熟悉的声音,静流很快就睡着了。
静流醒来去厕所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最近经常到早上都睡不着。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静流注意到客厅比较明亮,上完厕所,想知道是谁醒着,就去了。
虽说明亮,但LED的照度最低,光线昏暗,在大型液晶电视发出的灯光的作用下,根据场景的不同,灯光时亮时暗。
坐在被炉里的是在睡衣外面披着外套的羽海。
“睡不着吗?”
“被子上有香子的味道。”
“对不起,还是男人味吗?”
“不,我不是不愿意。我不愿意。”
然后羽海回头看着静流。羽海那张阴郁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更美了。
“你在看电影?”
“嗯,上次大泷先生他们来玩的时候也看了电影,《卓别林的独裁者》。”
“是吗?今天呢?”
“《卡萨布兰卡》”
这又是一幅无可挑剔的名画。这一代最著名的演员汉弗莱博加德和顶级女演员英格丽特伯格曼在亲纳粹政权的法国殖民地城市卡萨布兰卡与那些试图逃离同盟国的人们重逢。是人们的故事。一言以蔽之,既苦涩又苦涩。不对,这是两句话吗,静流自嘲道。
“喜欢吗?”
偶尔回顾一下,不是有句台词叫‘为你的眼睛干杯’吗?”
“有名的。”
“原来的台词是‘Here’slookingatyou,kid.’对吧。Here’s是干杯,所以是看着你干杯,不过是名译吧。”
“不破坏原来的氛围,增加了意义。”
“也能这么说吗?用日语看英语电影,难免会发生那种转换。不过,也太有名了。”
羽海举起暖桌上的玻璃杯,对着静流。
“Here’slookingatyou,boy”
然后羽海笑了。本来就很可爱的羽海,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年长的初恋情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太不可思议了。
“你受伤了,喝酒会不好治的。”
“我知道,所以这只是碳酸水。”
“那就好。”
“静香,你真是爱操心。”
“因为羽海是很重要的人。”
澪和雫都是很重要的人吧?”
“当然。”
“早就知道了。”
羽海继续盯着屏幕。正好是《为你的眼睛干杯》的吧台场景。确实,亨弗莱博加德说的是“Here’slookingatyou,kid.”。
“不行。”
“为什么?”
“要问女孩子吗?”
“确实,真是没用男人的应对方式。”
静流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女孩子——总是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
“答对了,做得很好。”
然后羽海把视线从画面上移开,微微一笑。
“羽海,你辛苦了。”
静流说着,羽海把目光移回画面。
“说实话,当时非常害怕,腿都在发抖。但是我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就逃走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于是我硬是挪动了腿。肾上腺素源源不断地分泌这个词,我明白了,就是火灾现场的那种力量。”
“超过80万功率了。”
“我是金肉包吗?”
羽海对静流的玩笑笑了。
“能在孩子面前展现大人的样子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