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圣灵歌队会提供食物和宿舍。能不能再等一下，等到圣教会工房和教室整顿好呢？至少等到父母能离开济贫院的准备完成之后再开始也行吧？
只要圣教会的司祭们还是教导派，就绝对不可能开设工房和教室。
而且他们也不会放弃济贫院的特权，所以欧兹玛没有意识到，无论等多久济贫院都不会得到改善。
贞德很想说“如果能办到的话我早就做了”，但她还是忍住了。
请等一下。济贫院的孩子们被圣灵歌队挖角后，得到了正当的报酬。食物，住所和衣服都有配给，工作时间也只有礼拜前的四半刻。五次加起来也不到一天的钟头。之后的时间都花在学习读写和算术上了
可是，如果通过济贫院委托圣灵歌的工作，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对。在衣食住方面，孩子们得到的配给比济贫院要好得多。而且圣灵歌的报酬是属于孩子们的。济贫院收到的捐款会流向哪里呢？
贞德讽刺地对欧兹玛说道。
那个……不是给孩子们吗……
哼……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你没有去过济贫院吧
没这回事。我曾经参观过，也多次请他们让我参观工作现场。
贞德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她是北部大商家的女儿，但社会意识似乎很高。虽然不是个坏孩子，却太不了解现实。
大概是靠着父母的人脉去参观济贫院，但济贫院的干部可没有好心到会把一切摊在年轻女孩面前。
欧兹玛小姐去济贫院的时候参观过工作现场吧。应该也见过收容者，不过有参观过宿舍吗？餐厅呢？有和他们一起用餐吗？
我有和他们一起用餐。虽然不至于吃不下，但只有最低限度的谷物、蔬菜和香肠。味道也很糟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可以填饱肚子。
哎呀，那真是去了不错的设施呢。我至今从未见过有设施会在餐点里提供香肠。
……怎么会。
宿舍很糟糕哦。因为有法律规定，所以大房间的走廊两侧会并排着五十个棺材般的箱子。那里就是床铺，也是个人空间。不能带任何私人物品进去，有的只有配给的作业服。
虽然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他们在工作场所做什么样的工作，不过工作时间是一天的一半。包含午餐在内，中间会穿插三次休息，除此之外都是工作时间。而且工作是相当严苛的肉体劳动，或是不卫生的单纯劳动。
我去参观的时候，他们被迫在做圣教会的大扫除……
如果每天都是那样的工作，您还能冷静地这么说吗？
……不，我太肤浅了。圣教会的大扫除不可能每天都有，而且每天的打扫工作本来就是修士们的工作。
那么贞德大人，救贫院的报酬到底都到哪里去了呢？
救贫院的劳动报酬原本就会直接挪用为营运资金，法律上是这么规定的。会作为宿舍费、餐费、制服费全部使用。
也就是说，您想说事实并非如此吗？
我并不是说所有的救贫院都是这样，但至少我从未听说过有救贫院是按照法律规定的那样运营的
那么钱到底都到哪里去了？
根据法律，最低限度的伙食费和维持费由各地的领主负担。法律上规定剩余的收入应该追加到这些费用上，但大部分都会落入实际运营救贫院的圣教会干部的口袋里
怎么会……司祭大人们吗？
当然，救贫院的干部中也有私吞的人，也有收入落入领主口袋的情况。根据地点不同，雇用的商会老板不支付工资也是理所当然的
欧兹玛的脸色越来越差。
……即便如此……我想父亲……父亲的商会应该有支付工资……
欧兹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商会很困难……父亲的商会陷入了困境。我知道这是个自私的要求，但还是拜托您了。贞德大人……请您，至少请您帮忙说几句好话……
欧兹玛的脸颊上流下了泪水。
贞德把手放在欧兹玛的肩膀上，开口说道：
我知道欧兹玛先生是个温柔的人。也知道您认为北部现在的现况是错误的，想要做出改变……所以请告诉我实话。不要说些场面话，可以告诉我您身处的状况吗？
欧兹玛抬起头，用噙着泪水的双眼仰望贞德的脸。
我的老家就如我之前所说，是在北部相当知名的商会。我们商会经手哈斯勒圣公国从海路输入的商品，以北部为中心广泛地做生意。尤其是以深入宫廷贵族家提高利益的流通业为主要生计的商会。
那么您的老家是在王都吗？
不，是在北部与哈斯鲁神圣国的国境边缘的港口城市，以奥布拉克州为根据地的奥布拉克商会。
娜蒂德听到这句话，表情瞬间抽搐了一下，而贞德也没有注意到。
第148话欧兹玛的告白（1）
【1】
我无意说父亲的商会、父亲是圣人君子。当然因为是大型商会，我想也做过许多遭人怨恨的事。即使如此，应该没有触犯法律。
那是当然的吧。
只不过娜蒂德知道奥卜拉克商会钻法律漏洞策划过许多事。
但是奥卜拉克商会和莱欧鲁家联手派盗贼团进入卡曼贝尔子爵领，教唆亚历克斯开发金矿是事实。
父亲的商会……娜蒂德小姐知道吧。因为和莱特史密斯商会有过争执。但是想在北部往上爬，不讨好教导派就无法生存。原本只是奥卜拉克州流通商会的奥卜拉克商会，父亲让其成为北部屈指可数的商会。
贞德惊讶地看着娜蒂德的脸。
听说～为了卡曼贝尔子爵领的利权～和莱欧鲁家勾结～
是那样吗？欧兹玛先生。
那是……事实。我的父亲……不，现在先不提这个。被谢布利伯爵家的花言巧语欺骗，协助莱欧鲁家也是事实。不过从头到尾都是罗鲁德莱欧鲁的计谋……不，这也不必提了。因为提供资金，协助莱欧鲁家收购的都是奥卜拉克商会。
欧兹玛叹了口气，擦掉眼泪继续说：
结果莱欧鲁家被剥夺爵位后，依然执着于分水岭的利权也是事实，无法放弃那块土地也是事实。真好笑呢。那可是教导派利权的商会哦。
欧兹玛说完后，笑着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