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清点结果出来,对方总共46人无一活口,而御之岚这边伤者不记,死者29人。所压救灾物资全部还在,没有减少。
过了刚才那股亢奋劲儿,众将士清理完伤口都变得有些疲累。御之岚本想稍作休息找一安全地方再扎营,但看此情形加上日已西沉,索性决定今晚就在此处休息。
篝火忽暗忽明,除了守营的士兵外其他人均陷入梦乡。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古颜,白天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她躺在帐中怎样都睡不着。
去南方的路还不知有多远,而这第一天就遭遇这种事,她的心真的平静不下来。翻来覆去的,古颜觉得烦闷不已,便走出帐外找了个找了个僻静地方发呆。
思绪渐渐放空,周围偶尔传来一两声动物的嚎叫,古颜却因御之岚在这个营中而丝毫不害怕。
现在终究还未入夏,荒郊野外夜露尤为深重。少女坐的久了,寒气一阵阵侵蚀过来,竟是有些刺骨。
少女冷的打了个寒颤,正准备起身拿件衣服,后背突然一重被披了件外衫。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穿的这样薄也不怕冻到。”御之岚将外套替古颜披好后便顺势坐到了她身旁。
“我睡不着。”篝火将古颜的侧脸照的忽明忽暗,眼睛却格外有神,她转向御之岚含笑道,“你不也没睡呢?”
古颜是因有心事睡不着,而御之岚却不是。自小从军打仗,经历过无数次的偷袭暗算后他便有了一个习惯,只要在外露宿向来是睡不沉的。
“嗯。”御之岚轻声应答,未对对此做过多解释。
二人都没有困意,在这堆小小的篝火旁坐着睡都不肯离开。长夜漫漫,既然无法入眠又有同伴相陪,何不畅谈。
闲聊一阵,话题就被不自觉的转向了此次南下治理水患之事。古颜出发之前做过功课,正因如此才知道此行不易。趁着现在两人都有空,不如就交谈一下想法。
“南方灾情被皇上一拖再拖,等咱们到了那处,恐怕早就满目苍痍。”古颜叹了口气,“这差事不好做啊,你说我们如果没完成圣上交代的事,会不会被砍脑袋。”
少女夸张的神情逗笑了御之岚,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去抚摸她柔软的发顶:“怎么会呢。南方灾情如何,皇上心中如明镜一般。即便我们无功而返,也无事。”
话虽如此,队伍中那些沉重的救灾银两却召试着黎民百姓的希望。
御之岚沉默一会,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到了那里先联系当地县令了解灾情,随后将灾民登记在册。此次引发水患的原因主要是淮河泛滥,倒时由县令组织人马改水引道,这样即解除了水患,也方便日后他们灌溉庄稼。”
能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古颜心中自然明白他对自己的这一份信任。令她惊讶的是这还没到灾区御之岚就已经想出了这样详细的解决方法,可见没少下功夫。
然而此方法虽详尽,却有一丝疏漏。御之岚平日只是领兵打仗,关于水患之事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
不愿愧对御之岚这一份信任,古颜也将自己想说出:“改道之事虽是好,可未免工程大了些。当地居民饱受水灾折磨,又哪里能有力气修水道呢。”
御之岚思索着古颜所说,自己想的法子确实是有疏漏:“那依你之见,还当如何?”
灾情这种东西,似乎素日只出现在别人的口中,古颜从未真正想过自己也有亲自治理的一天。御之岚所想之法虽然有缺陷,可她一时也想不出解决之法。
这个话题一时便搁在此处,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古颜将手放在火上烤,那种暖意流过四肢百骸的感觉甚是舒心:“皇帝此次出手可是阔绰,竟给了如此多的救灾银两。”
“呵,他不过想博得个好名声罢了。能用钱便不再烦忧此事,何乐而不为。”御之岚对皇上的印象显然不好。
用钱解决的事情?奇异的感觉自脑中越过,古颜快速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兴奋道:“我有法子了!”
御之岚将头拧向少女,拭目以待的模样。
“既然皇上给拨了款,我们就好好用这匹救灾物资。”古颜眉飞色舞道,“将修水道当做一件老百姓的营生,就用救灾物资给他们发工钱,这样……”
“为了生存,他们会干的比谁都卖力。”御之岚接着将话说完,心中对眼前的少女又高看了几分。
这招真是妙,是怎样机灵的脑子才能想到这一招。他只顾着想怎样好好利用这匹救灾物资,却没想到还能这样利用。
当初大皇子背后使坏,使得古颜不得不跟来,如今在御之岚看来却是变相的帮了他的忙。
心中小小的感谢一番大皇子过后,御之岚真心实意呢夸赞起少女:“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聪明睿智又倔强,试问世间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女人。
古颜一双杏眼左顾右盼,被御之岚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从前他一直冷冰冰的将自己封闭起来,二人从未如此坦诚相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