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之岚摇摇头,对此事一筹莫展:“出事之时我也想过良久到底是谁懂得手脚,可是京城中的利益关系你也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到底是谁想害我,根本无从查起。”
“我在问你,你那副将可有害你的动机?”早就料到御之岚说不出什么古颜也没甚在意,反正真正的关键不再此处。
“不可能。”御之岚的语气中有一丝微怒,显然是古颜的问题触怒了他,“那个副将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况且他数次救我于水火,怎么可能有害我的意思。”
见御之岚这样生气,古颜心中暗自恼火低估了这些将士们的忠诚度。她开口劝说:“你先别急,我只是随便问问。此次计划的关键就在你那副将上,故我有此一问。”
御之岚闻言神色平静下来,示意古颜继续讲。
“如今粮草被劫,没有粮草的支持军心涣散,这场仗十有八九会败。”古颜继续说道,“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叫副将说服敌国与之结盟保持一下暂时的和平便可。”
“这算什么解决方法,”御之岚表示不赞同,“你不了解当今皇上,他不会满意这种处理结果。”
古颜突然贼嘻嘻的笑了一声,御之岚脑袋真是不聪明,现在御之岚已经深陷危机,为何不来个先斩后奏。她解释说:“我没叫你现在便告诉皇上。所有的事情你都私下进行,悄悄把事情做了,等到事成之后在同皇上权衡一下利弊便可。”
御之岚心中明了此事或许可行,皇上此次恼火他不过是因为粮草失踪牵扯到西边战事,但倘若两边化敌为友,不仅可以避免打仗的人力损失,甚至双方都能得到好处。
虽然同敌国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易事,但古颜好歹在迷茫之中为他指明一条生路。
御之岚由衷对古颜说:“多谢了。”
古颜摆摆手不以为然,如果不是那日客卿之宴上听到二人吵架讨论此事,她也不会有此灵感。况且她本就动机不纯:“大将军不必谢我,我为你指条明路,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这便足够了,如此两不相欠。”
御之岚自辰王府出来,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她“如此两不相欠”。其实二人本就没什么缘分,他还要一直护着她,可以称得上一句自作多情了。
罢了,如今还是想想如何才能同敌国化干戈为玉帛吧,两国交战时间不短,恐怕此事也不是能那样简单能解决的。
以利益诱之?还是假以辞色?脑中一瞬间想过无数种解决方法,御之岚却突然一片空白。
少女清秀倔强的面孔在脑中挥之不去,叫他再想不了其他。他不应当想那个少女而是应当将心思都放在如何解决自己的危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起她一脸坚定的样子他就万分担心,看她这般执着,定是要帮古父报仇的。可是她所面对的敌人却又那么强大,皇上主宰着这个国家的生死,古颜区区一女子想报仇,不过螳臂挡车蜉蝣撼树。
不,她不能去报仇。倘若她当真动了心思,岂不就是谋反。一个女子怎么能颠覆一个国家,这些在他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般,他仿佛能预见古颜执意赴死的那天,自己站在他的对立面上眼睁睁看着她被侩子手行刑。
御之岚使劲摇了摇头想驱散脑中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也不知道现在她心中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难受,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苦。御之岚倒是巴不得少女能够知难而退,免得到时候性命都保不住。
御之岚这样忧心忡忡,完全没有意识到古颜已经悄然改变了他。从这一刻他们二人便不可能只是路人了,御之岚从前冷酷无情,哪里为别人那样担忧过。
你要死便死要活便活,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可是堂堂镇国大将军,在沙场上早就杀人无数,对于这些人自然视如蝼蚁。
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这个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不可或缺。
好不容易回到将军府,御之岚将自己关到房间便开始整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绪。
好好斟酌了一番,此时已经是夜里五更天,多数人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月朗星稀。
御之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点上蜡烛铺开笔墨纸砚便开始写信。这封信他写了足足半个时辰,他又将信细细端详一遍,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将信交给下人,并吩咐秘密发去西边征战的副将处。
下人得了命令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耽搁,得了信便趁着夜里出发。
将这些都做完,御之岚又躺在床上进入梦想。距天亮尚有一段时辰,现在应当好好休息以应对皇上。
次日天蒙蒙亮,御之岚便睁开眼睛去了宫中。距离粮草失踪已经过去数日,虽然自己一直没有动静,但倘若一直沉默下去皇上那边迟早会怪罪。
此时是上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在这个时辰均会上朝觐见。大殿恢宏大气,虽然净是些金砖红瓦也丝毫不显俗气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而文武百官则一律穿着统一的朝服排列整齐等待一会的朝会。
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显示当今皇帝的威严。
一抹明黄色的衣角出现,皇上板着张脸一步步走向龙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同御之岚心有灵犀,屁股刚坐稳他便看到了御之岚站在那里,想到前些日子他大怒一场后御之岚便再未说话,皇帝开口:“御爱卿,西边粮草之事你可有解决之法了?”
虽然是询问,可御之岚却听出了皇上语气中的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