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挺对,不过你所见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辰王突然开口,那如墨的眼中晦暗不明,“不过生而为人,哪里有不受委屈的呢。”
古颜只是随口一声抱怨,未料到辰王真应了她的话一时之间不知该接什么。
双手中紧紧攥着的邀请函隐隐发烫,那烫金的花纹流畅而华贵似乎在预示着主人的身份不俗。古颜不明白为何辰王要接下这封邀请函,在她看来,有权贵的地方便有数不清的麻烦,她实在疲于应付。
似乎看透了古颜的想法,辰王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去赴宴,你又是否真正想去?”
古颜也一直为这件事而烦恼,她不相信辰王看不出她不想去的意愿来。可饶是如此,辰王还是接了邀请函,这又是为何呢?对于这种位居高位的人她怎敢随意揣测,只得摇摇头老实说道:“辰王为何会让想让我去我不知道,至于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你若想让我去我便去好了。”
头枕的有些不舒服,古颜起身打算活动一番,抬头正对上辰王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奇怪,同辰王对视有一种自灵魂深处的东西被激了一下似的,让她打了激灵。
辰王开口:“你尚有心愿未完成,且此事十分艰难。”
古颜愣愣的望着他,不知怎么从他嘴中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之所以一定要你去,是因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辰王继续说,“不管你现在谋求所谓何事,都需要看清京中格局,否则你一人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举步维艰。你需要一个机会,叫你看清这些,叫你明白如何在这种地方生存。”
古颜点头,对辰王所说之事不可置否。只有在那种地方才能结识更多的人,叫她在京中的日子好过些。
“但是你如果去了,可能会被人当面瞧不起,羞辱你刁难你,用最奸酸的话攻击你。你可害怕?”辰王说到这里便停顿下来,显然是在等待古颜的回复。
怕吗?她当然怕。可她更接受不了不能替父报仇,御之岚奇怪的举动恰巧就证明了杀害她爹爹的人是哪个权贵,可能留在京中。
古颜摇摇头,目光坚定:“不怕。”总有一天她会找出凶手,否则夜夜不得安眠。
看清古颜眼中一闪而逝的决绝,辰王摇摇头,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将一个姑娘逼到如此地步。
“无论何事,我都希望你不要带着恨意,自己能平安才是最好的。”辰王颇为心痛,但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她只是一个姑娘,他于心不忍。
古颜惊异辰王这双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一般,只要在他的注视着,自己就如同被阳光照射无所遁形。
看来辰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日里游手好闲花天酒地,过得净是些自在生活。但如果不是真的聪明,又哪里能得了这么大的名望。
头脑中思绪纷繁复杂,古颜想了一会也是没有想出什么,反而不由自主靠在辰王肩上睡着了。
肩膀徒然增加的重量惹得辰王一愣,随后便看到古颜毫无防备的睡颜,看来这一日真是累到了。
不知为何,听着着沉稳的呼吸声,辰王的心情就格外的好。他与这丫头不过萍水相逢,可是他却想尽可能多的同她相处。
缘分妙不可言。辰王哈哈干笑几声,随即用手护着古颜的脑袋以防她掉下去。离辰王府还有一段距离,他就这样静静享受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
熟睡中的古颜突然拧起眉毛,颇有些慌张的呢喃着同一个音符,辰王将耳朵凑过去,才听到她喊的是“爹”。
这声音听的他揪心,轻叹一口气,辰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一会古颜又安静下去。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辰王缓缓开口,像是在问熟睡的古颜,也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