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来,什么东西从天泽头上滑了下来,是一个令牌和一个小匣子,摆弄了两下手中那个通体黝黑的令牌,没发现什么玄机,于是便转神到那小匣子上面,天泽掰了掰,没掰开,于是掌中凝起一股白气,狠狠拍下,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天泽倒无事,只不过年久失修的小木屋却轰然倒塌。
还好,天泽早已有所防备,否则,不被压死,也被压残了。
匣子倒是打开了,里面装着一瓶拇指大的玉瓶,和一封信。
看着那玉瓶,天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果然,姐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拆开信,天泽看到的便是一片狂草,这力度,这笔法,不难看出,写者是多么的愤怒。
“天泽,你个臭死孩子!你姐姐我心好,东西给你了,告诉你,要是再敢这样,我不打的你一佛出鞘,二佛升天,我就不叫霜璇,还有,那令牌你好好收着,妙用无穷,毕竟你是天家这代家主,墨莲阁的主人,哼,最后,你要是敢出什么事……”然后便是四个大字“后果自负”,看的天泽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收起东西,便赶紧离开了,鬼知道她要是心情不爽改变主意,抓我回去发泄怒火怎么办啊,趁她还没来,跑啊。然后天泽便很没骨气的……跑了。
第37章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山贼头头,杵了杵一旁的小弟偷偷问道:“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留下买路财。”那小弟也偷偷的告诉老大。
“哦谢了。”
“咳咳,留下买路财~!”山贼头头中气十足的对眼前那个似乎是女扮男装的小美人喝出了最后一句。
而那个所谓的小美人,则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抚摸怀里的小狗。
山贼头头被美人看得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忸怩道:“不过可以给你打个商量,做我的压寨夫人。”
“嗷~嗷!”美人怀中的吉娃娃忽然暴躁起来,呲着牙瞪着山贼头头,作势欲扑。面容姣好的小美人轻轻拍了拍狗狗,伶俐一笑,歪头轻声问:“你说什么?”
“……美人儿,做我的压寨夫人吧……”山贼头头看着美人轻声浅笑丢了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周围浮起了一层低气压。
挑了挑眉,美人的大眼睛放出调皮的光彩,思索片刻后放下了右手。还未等双方有所动作,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大喝:“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少女!”但见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山贼头子还没反应过来便中了招。
“老大!”小弟赶忙欲扶住老大,奈何是夫子跳槽而来,所以……很不幸的,当了他老大庞大身躯的肉垫。
再看那白光的本体……赫然是一只布鞋。
美人向声源处看去,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正坐在树枝上悠哉游哉地荡着,右脚正是光溜溜的。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美人颔首一鞠。
“呵呵,没事。”男子挥了挥手,纵身一跃,出现在山贼头头身边。拿起布鞋穿上,转身便要离去。
“啊,公子留步!在下司徒清,敢问公子大名?”
“天……咳,就叫我伊泽吧。”男子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伊泽……”司徒美人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脚下也不停,缓缓地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伊泽转身看到不远处慢悠悠走着的司徒清,心中冒起了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慨。
“我还没有谢恩呢。”司徒清溜溜达达走过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需要谢了。”伊泽在心里暗叹可惜,“荒山野地的时常有山贼出没,千金小姐不适合来这里,快回家去吧。”
“嗷……”怀中的小狗又有了反应,不过这回似是在笑那男子。
喂喂,连你一只狗都笑我,我混得未免太失败了吧……
眉毛一挑,伊泽做无奈状,却见司徒清正看着他笑意盈盈。
“……做什么……”背后开始冒冷汗,有些不妙。
“敢问公子……”司徒清开口,声音如清泉美妙动听,“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女人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美人点了点头,怀中的狗狗蹭了蹭爪子。
“……你,你确定?”
司徒清闻言一个白眼剜过去,活了十几年了我自己会不知道?
——天天天天天哪!!!她她她她居然是个男人!!伊泽看着对面那人顾盼生辉的眸子,几乎石化。明明就连刚刚那一记白眼都如此灵动可爱啊她她她她居然会是个男人!!
不理会伊泽诡异的表情,司徒清抱着小狗径自向前走,嘴角噙着愉悦的笑容。
天知道他司徒清最爱看澄清误会后对方的表情,那叫个扭曲古怪呀~哦呵呵呵呵呵真有成就感。
“等等!司徒清,你,你站住。”
“嗯?”被点名的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眨了眨疑惑的大眼。
“咳……”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啊还是不能接受啊明明……明明……怎么他就会是个男的呢!!!伊泽内心翻江倒海。纠结了半天始开口道:“那个……蓝洛城怎么走?”
“伊少侠要去蓝洛城么?”
“叫我伊泽就好。”
“嗯,那一起走吧。”
“哈?”
“我也去蓝洛城。”美人轻巧一笑。
天泽,不,或许现在该叫伊泽,正站在蓝洛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身边有一个做冥思苦想状的小美人。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恍惚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自己为追查天家灭门事件,先是到了墨莲阁报道,然后被暴力的凝霜姐姐扔出来,顺道在路上救了司徒清,最后和司徒一起赶了两天的路来到蓝洛皇城。
而他们现在,正为了要去哪里吃午饭而犹豫不决。
两边同是富丽堂皇的大酒楼,宾客络绎不绝。左手边是当朝宰相家亲戚开的金九楼,右手边是当朝国舅爷名下的同月楼。有意思的是,宰相和国舅爷在朝上政见不合,下了朝来也要对掐。两家酒楼几乎是同时开张,门对门脸对脸;两家的伙计也是水火不容,恨不得目光如炬在对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并且两家都同时派出了门童“欢迎客人”及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好随时做出价格调整推出一线迎宾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