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了一会儿,眼看白熊再难有活命的可能,红莲正准本抽身离去,一颗足以致命的子弹就已悄无声息地透胸而过,在她那身红色的皮甲上面,一前一后撕扯开来两孔可怖的弹洞,打了个对穿,立时,一股谆谆的鲜血喷薄而出,剧烈的疼痛感加上刚才那种短暂且强悍的撞击力,差点让红莲没坚持住晕了过去,此刻的她,一边竭力平复住自己的心境,一边已经开始鬼魅地变换着位置来躲避那下一次的致命打击了,然而不幸的是,刚刚透胸而过的子弹,竟然是三菱弹头,刚穿透那一刹那间就已将她右胸部分肌肉组织彻底搅碎,血流像是决堤的水般止也止不下来,更加糟糕的是,每发力跳闪一次,血流的速度就加快一层,右胸所渗出的血液就多上一分,可说是越跑死的越快,但不跑,同样是死,然而区别只是流血死还是直接被人一枪打死,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白熊为何一直往这人烟渐渐稀少的郊外走了,这里,才是猎物最佳的毙命场所,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握狙击枪的猎人来说,这里的视野比之在城中至少可以扩大一倍,对于捕捉自己这种狡猾的猎物最好不过,红莲现在不管不顾地只管向着市中心奔去,她知道,只有到了那里,才能有可能避过那双死神之眼,虽然现在的她心下不抱有一丝希望能活着到达那里。
一座几乎废弃的垃圾处理厂,堆放着成千上万辆报废的堆成了一座又一座“钢铁山”似的车辆,一股浓重的金属锈蚀后所发酵出来的气息充斥着这里的空气,因为长时间无人问津,场地中到处都是过人高的杂草,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铜色,好像铁汁浇注而成的一般,一阵风来,略带机械地招摇几下,了无生气地滋长在这里,和周围那一堆堆被抛弃了的废铁倒也相映成趣。
暗角里,一双阴森里带着一股浓重煞气的双瞳,排雷般极为细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任何一点微小的异动都逃不过他那久经历练的双眼,那双能定人生死,决人命运的死神之眼。
姐姐的仇,白熊的死,以及自己这边二十位兄弟不明不白的消失,都与这个狡猾的猎物不无关系,今次行动的成败,可说一大部分系于她身,雪狼为了引她出来,不惜牺牲白熊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好兄弟,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今天她无论如何都得死!“死神”一边在心里酝酿着自己的仇恨,一边化悲愤为动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上一颗子弹已快让她流尽了鲜血,算是为白熊报仇雪恨了,下一颗,她就要彻底地结束这一切,一阵风来,不但夹杂有一股浓重的金属味儿,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死神”的嘴角悄悄上挑,缓缓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开始静静地屏息凝气,这是她子弹出膛前的一种准备,确保接下来那稳准快的致命一击。
回到学校的石婉,先是习惯性地去房间卫生间里洗了一个澡,尽量让自己的心事也随着那些哗哗的流水慢慢冲释掉,出来后,肚子有些饿的她想了想,还是先给梓皓打了一个电话,略微简略地告诉他自己这一天的活动和回国的日期,满心期待又含略微矜持地淘几句他欢心的话语,然后在后者半惊愕半欣喜中匆匆地挂掉了电话,又站在那儿傻傻地发了一会儿愣,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就下楼吃东西去了。她刚出去,她床头刚用过的那个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房间里一个黑影迅疾无比地闪了过去,拿起听筒,略微紧张地站在那里,最后才有点不轻松地说道:“红莲不见了。”
电话那头,是一大段时间的沉默,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挂掉了,可谁都知道,一种很严重的事情,恐怕就要发生了。
雪狼的眼睛灼灼地打量着地上那具死尸般躺在那里的女尸,看着她左右胸前那两孔鲜血凝滞而黝黑发紫的弹孔,许久,忽然嘴角轻蔑似的上扬轻笑了一下,冷冷说道:“一个不留,杀!”一时间冷空气急剧凝滞在周围,一派肃杀之气盎荡四溢。
正在吃饭的石婉,被眼前一白一黑两名肤色迥异的美少女强制地请到了一辆车上,本来诧异中有些许惊怒的她还来不及叱喝反抗,当听到对方口中提及肖梓皓这三个字时,立马乖巧地配合起来,她似乎也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儿了,而且还和伊利亚家族有一定的关系,现在的她还是无法明白,伊利亚家族到底为何非自己不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伊利亚家族争得就不光是她这个人了,科西嘉岛被人当场夺婚的丑事还未完全平息,尼古拉斯老爷怎会忍受自己第二次亲自出马还是无功而返,从来只争第一,不当第二的心态,让伊利亚家族现在的行为几近疯狂,似乎还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所以对冰原雪狼也下了最严厉的一道令旨,必要时,格杀勿论!
“走!”肤色黝黑光洁如玉的少女很淡定的说了句,车子缓缓启动,上道,最后融入到这个大城市的滚滚车流之中,被两人护着坐在后座的石婉,心情已经由刚开始时的那种张皇失措变为一种淡淡的安定,待情绪完全平复下来后,她想了想,还是很平静地问道:“我们去哪?”
“机场!”肤若凝脂,白皙透明的少女简单明了地回答道。
石婉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仍是有点疑惑地问道:“去机场做什么?”
“回家!”肤如黑玉的少女坚定地说道,然后又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这是主人的安排,已经向学校方面请过假了,石小姐不用担心!”
“哦!”石婉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忽然一种好奇心起,颇为俏皮地左看看,右瞧瞧,很感兴趣似的微笑道:“你们都认识梓皓?”
黑白少女闻言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其实她们不能算是认识,也不能算是不认识,她们和自己主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似乎不能笼统的用一个词概括出来,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主人只让她们把人安全地护送回去,可没让她们解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