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手上突然又加重了些力道,暗骂了声婊子,然后抬眼看了疤脸一眼,淡淡问道:“大爷也不来吗?”
“说是目前走不开!”疤脸收起往日的那股子痞劲儿,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哼!”赵无极暗哼了一声,忽然抄起面前茶几上的一个还未开封的香槟瓶子,摔向前面的一个正蜷缩在那里的女子处,此时女子身下,已满是碎玻璃渣子,微微扭动一下,都是满身针扎一样的刺疼。
“妈的,老子请你来是看得起你,没想到你敢出卖老子,你怎么都不去死?”赵无极冲眼前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狠声道。
疤脸在一边提醒道:“二爷,听说她还有个妹妹在那小子身边,这次就是因为她,那一刀才没要了她的命!”
“嗯?”赵无极很有意思地哼了一声,然后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很有意思地看着疤脸问道:“当时你在?”
疤脸不置可否地讪讪笑了一下,道:“当时小的确实在,不过是为了找六维那死鬼,本来都说好的,但那小子来后,六维就忽然说不干了,后来被我逼问不止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小的,这婊子当初混进我们这里来也是为了找她那个妹妹。”
“哦...”赵无极微一沉吟,忽然嘴角露出一个很邪恶的弧度,淡淡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有点高估他了,这次看来有人要失望了。”
疤脸心思缜密,又善于察言观色,闻言皱眉暗想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心有灵犀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道:“那我们这边再等等?”
“不!”赵无极猛地站立起来,神情决绝地说道:“我们如今得护着这小子,否则,他完了,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们,嘿嘿,若一个男人仍将感情这狗屁玩意儿放在第一位,那他在二爷的眼中已经失去作为一个对手应有的资格了。”
“帮他?”疤脸闻言一惊,奇道:“怎么帮?”
赵无极不再说话,只恻阴阴一笑,迈着悠闲的步子向着自己的这座地下王国最为高潮的部分走去,身后跟着的,仍是一脸狐疑的疤脸,有时候,他确实摸不清楚自己主子到底在计较些什么。
“查清楚了吗?”肖雄有点怒不可止地问道,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情较为明显的摆放出来,他早已过了那种大隐于世的心理年龄阶段,现在的他,不仅具有在自己商业帝国上的扩张和侵略性,还有在看待人事时的那种不容反驳的气势和态度。
“这是一个主要由狙击手所构成的组织,叫做落雨武装,一共...”
不等眼前中年人说下去,肖雄就不耐烦地抬手打住他,直接反问道:“天霸在那里?”
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这个组织就是由二爷一手组建的,当时还从唐龙会的那批狙击精英中专门抽调了一部分人。”
“混账!”肖雄猛喝一声,站起身来,那股怒龙滔海的气势,立时让站在他眼前的中年人压抑地连呼吸都凝滞了,一声不吭地垂首躬立在那里。
许久,肖雄才又慢慢落座,虎目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茶几上那一杯琥珀色的茶水,上面还有几片未沉的茶叶在上面慢慢打转儿,孤零零地浮游着,仿佛无根的萍一样...
刚在家中打完一盘dota的肖梓皓看了看表,差不多十点钟了,再过会儿,就是越发喧嚣的夜幕降临了,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杯早已冷却了的咖啡,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有点饿了。”明眸闪了闪,随即站起身来拿上一套灰白色的休闲装,即开门出去。
现在的他很不习惯一个人住,而且是在一个冰冷的大房子里,所以月影居暂时空了下来,石婉以前所住的那个独门独户的院落成了肖梓皓现在常住的地方,屋中的摆设一如其初,只是经历过上次反暗杀后,墙壁上多多少少还留有那时的印记,不过已被达尔很好的处理了,如今看来,某些处也不过是墙面的不平整而已,并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地方,实际上,曾经的肖梓皓早习惯了比之更加恶劣的环境,这时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这种小小的安乐窝倒是有种让人迅速堕落的感觉。
口袋里的手机曾经多半被当做是摆设,现在却因为几个人而悄悄的忙碌起来,每天的这个时候,肖梓皓会选择性地给石婉去一个电话,他感觉他欠她的东西太多了,这个天赋和才情都不可一世的女孩,在他面前,却选择了以如此的低姿态来对待,这多少都让他感到有点不安。他不想老去回忆那些过去的美好,就像他从不奢望那些虚无飘渺的梦想一样,他现在看到的只是眼下的危机和事态,暂时的短视,让人能够从一种微观的角度来更好的认清自己,以及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生活,因人而异的忙碌着,闲散着,奔跑着,漫步着,失去了五线谱的节奏,有点紊乱地演奏在这个大城市每个人的脸上,唱一曲靡靡之音,抑或壮怀之歌,稍舒胸臆,然后微微一叹,像是蜗牛一样,继续缓缓爬行着...
“石婉,为什么这半年来你都在画着这一双眼睛,噢,我都不敢看了,他简直像是活的一样,真的,但你以前不是常说画之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吗?为什么还追求这么一种真实?”黄头发蓝眼睛的青年人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中文满脸疑惑的问道,而他面前那张画板上,此时,正画着一幅已经渐渐成形的半人像,不过看那似乎被改过多次的线条,似乎他画这张画也有很长时间了,只是一直不能让自己满意而已。
石婉微微一笑,用一种清明如水的眸子打量着画板上的那双眼睛说道:“埃文,你这张画似乎也修改了半年了吧,怎么还不能让自己满意?”
埃文听后精神一振地说道:“那怎么行,我心目中的女神我一定还画成那样,怎能草草结束,再说,能被允许在你身边观摩,我就已经羡慕死那些朋友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能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