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众人就是心中再有不愿,现在亦是无可奈何了,因为先前盟中所订立的约定并无针对盟外人一条,是以肖梓皓虽然还是肖雄长孙,却已经不是唐盟中人,不是唐盟众人,那么帝皇先前的所作所为只能算是一般性的商业竞争,况且,帝皇的急流勇退,也在很大程度上给了四大家族一个面子,众人就是此时再想责难,恐怕也找不到发难的目标了,何况肖雄都这么说了,众人还能说些什么,一场本来可危及到唐盟兴衰荣辱的大危机,就这样在爷孙父子三人一唱一和之下化为无形,现场中人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赵无极了,这个潜伏了半年用来搜寻资料,又准备了半年,用来请动这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给自己作势,甚至都说动了蛇灵龙啸,没想到到头来却弄了一个不了了之,他实在是不明白,肖梓皓怎么会恰到好处地在此时出现,只差一点点就足可重创到唐盟这些年来打下的大好江山,他还想不明白的是,蛇灵怎会放过一个威胁到汉邦实质性利益的人,还有龙啸,不是唯李姓皇族马首是瞻吗,怎么都会放过他?他想不明白的问题太多了,而且还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想通了的,所以此时赵无极有点像是被抛弃般,有点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是否还要继续利用手中所保留那几张牌?做事一向慎重的他,亦将无耻发挥到了极限,不得目的誓不罢休但却又不去做那无谓的牺牲,故而心中天人交战权衡了下利弊得失后,他毅然而然地选择了暂时性的隐忍,看来此次是搬不动他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接下来就要全力自保了。
按照肖梓皓原先的报复理论,赵无极肯定活不过今晚,但他答应过那个聪明之极的女子古月,今晚不杀人,那即是说,赵无极的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但他却没问她不杀人的原因,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算到了,唯独漏了一点,那就是龙啸和他达成的一项共识,是什么,现在还不方便说,且听以后分解。
直至宴会结束,众人都失去了继续装相做样的兴趣,比较实质性的签署了几项各家族联盟间达成的新一步共识后,就一一散去了,汉邦离去的最早,缘是刘文玺这老儿身子贵重,熬不得夜,他一离去,汉邦自然没有在僵持在这里的道理,肖雄在心里虽明知刘老儿今次雪中送炭乃是为自己打算,但还是忍不住对此老儿态度有一定改观,表面的谢谢自然没有,心里早谢过了,他相信一向是非分明的刘老儿可以体会的到。
汉邦一走,与唐盟关系一直恶劣,又不大被秦政看的起的宋祠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踩着前者离去的脚印也都离开了,其中属赵无极闪的最快,虽然他不信肖梓皓赶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但一向谨慎的他还是为自己做了提前打算,没料到的是,至始至终,肖梓皓未曾在与他说过一句话,虽然他顶着一个皇族身份肖雄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肖梓皓可以,直至此刻,众人才明白,似又遭了肖雄这老狐狸的“暗算”了,因为他明着将自己孙子逐出唐盟,暗里却用来对付其他几个家族,如此一得一失,得却比失多,这手段毒辣得再明显不过,但其他几个家族却没这个胆量去像他这样做一尝试,因为被逐出联盟的人,即标志着失去联盟的庇护,往往成为几个家族首先打击排挤的对象,当年肖雄敢为肖梓皓的事情族灭宋祠张氏一门中张海峰这一支,就是因为张海峰这曾经强大过的张氏中一支已经被刚刚得势的赵无极逼得走投无路,被迫出局,可就在出局的那一晚,被肖雄棘手清理掉,李逸晴这位商业中的奇女子先前屈居汉邦一个亏损的大酒店之下,亦是这个原因。
“梓皓,我要你知道,经过今天这个晚上,其他几个家族联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你毁去,你离开了唐盟,但却仍然是我肖雄的孙子,这本来可作为庇护的身份却成为你将来危机重重的主要原因,可说我肖氏一门在盟中得势一天,你所面临的形式就恶化一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为你是我肖雄的孙子,所以明着他们不敢乱来,暗地里却是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说到此,肖雄不免心怵地叹了口气,喃喃道:“爷爷这样做是否太过绝情了?”
肖梓皓笑道:“如果三年前爷爷你这样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但现在...”
“怎样?”肖雄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只会笑着摇摇头。”肖梓皓说完果真摇头笑笑,继续道:“原本今晚会有许多人死,但是他们现在却还好好的活着,爷爷想知道为什么吗?”
肖雄听到此,没来由地心中一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
肖梓皓看了眼肖雄那一脸惊异的神情,暗叹了口气道:“因为爷爷已经老了,我怕...”
“别说了。”肖雄募得一声大喝,打断他道:“爷爷知道,如今这世上还能让你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不止一个!”肖梓皓仍旧是那么笑着道:“我现在在乎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今晚只有这么一个。”
肖雄神情募得一震,待回转过来后,方拉着他手道:“爷爷当年那么对你,就是让你拥有现在这种心态和成熟,记住,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东西,将来无论爷爷对你做什么,记住,不只有我们爷孙之间的那种感情,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因素夹杂其中,无论哪一点都会在最后产生致命的作用,所以,自己心中要有一番计较。”
“爷爷说教,梓皓铭记于心!”肖梓皓第一次收起那浪子般的笑容,神情颇为严肃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