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我宰了你喂狗。”赛红线还想对周尚义大打出手,巍然如同泰山的张屠龙劝阻道:“小妹,把他放走吧!这种小人成不了气候。”
“放走他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赛红线可不愿意。
张屠龙对周尚义骂道:“还不带着你的滚吗?难道你想跟尚武一样吗?”周尚义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带着自己的心腹落荒而逃。赛红线这会儿可不乐意了,瞪着张屠龙很不解地问:“张叔你这算是……算是什么?你刚刚没有看得他是有多嚣张,他刚刚还打了我老爹,这种不忠不义的叛徒为什么要放走他?”
“小妹,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这周尚义为什么敢跑到咱们昌隆镖局闹事还不是因为背后有虎氏父子给他撑腰,说不定这还是虎氏父子的主意,尚武刚刚出事,咱们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已经闹上门了,可想而知,虎氏父子已经铁定了心要咱们完蛋,咱们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上什么当呢?咱们没必要畏首畏尾啊!大不了鱼死网破,昌隆镖局完蛋了,猛虎镖局也要给我滚蛋。”
“唉!咱们要是打伤打死了周尚义等人,你说这不是给虎氏父子借口吗?他们现在跟公安局的老莫走得那么近,你要知道周尚义他们现在是猛虎镖局的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他们明知道咱们不会跟周尚义客气还把周尚义叫过来,这心思不用猜也明白了。”
“可是大师兄呢?大师兄被他们打断了腿,咱们可以去找老莫。”
“无凭无据,老莫这人只认钱,好了,你先去帮我看药好了吗?顺便把你老爹的药端过来,你知道是哪一个的,去吧!”张屠龙轻声说着,赛红线看了一眼赛忠勇,赛忠勇躺回了床上,安安静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了想才离开去端药。张屠龙把手里的长棍放置一边,走到窗前,只看到赛忠勇一脸的泪水,不由得安慰道:“老赛,总镖头一事该有定夺了,不能让周尚义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这个跑来闹事。”
“尚武已经难担大任……”赛忠勇一边流泪一边说着,他几乎已经无路可投了,心里面实在难受。张屠龙干咳一声说:“老赛啊!你别这么冥顽不灵,尚武的双腿是彻底废了,我医术再了得也不能还他一双腿,总镖头的大任看上去虽然没有人选了,可是昌隆镖局不能一日无头群龙无首,咱们得重整旗鼓重新和虎氏父子较量。”
赛忠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老张,要不你来担此大任吧!眼下我只能信任你了,其他人我不安心不放心哪!就好像周尚义,我还不知道镖局里面到底有几个周尚义这样的叛徒。”
“万万不可,昌隆镖局是你们赛家的,自然由赛家的人继承衣钵。”
“你这话……这话是叫我破坏祖宗的规矩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比起让昌隆镖局毁灭,破坏规矩算什么呢?”
“可是小妹她……唉……你也清楚小妹的底子,她年纪还小,又不会什么……”
“如果你有意,我辅助她未尝不可,有我照顾她,教她武艺教她经营镖局……”张屠龙说到这里,床上的赛忠勇突然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许久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双眼,想说什么,却干呕出一口热血来。张屠龙焦虑不已,上前查看了一会儿后摇摇头说:“时日无多了。”
“什么时日无多了?”赛红线端着赛忠勇的药进来正好听到了张屠龙的喃喃自语。张屠龙回头看着赛红线正要说什么,病榻上的赛忠勇突然喊道:“小妹,这些年你一直在偷拳学艺,对吗?”
“老爹,你先喝药吧!陈年旧事别提了,我已经认错了,你还不能轻饶我吗?再说了……我偷是偷了,可是有样学样根本没有偷到什么。”赛红线嘟囔着。床上的赛忠勇干咳一声叫道:“来,就在这里,你试着把你偷拳自学学到的东西演练一遍,好让老爹安心……”赛红线愣愣地看着张屠龙,张屠龙轻声说:“你老爹要把昌隆镖局交给你,他想试试你的身手,快点把赛家拳打一遍给你老爹看看。”
赛红线听完欣喜不已,赶紧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这一刻她已经等很久了,上次偷拳之事被罚她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想不到赛忠勇始终还是认可了自己。挽起袖子有模有样地挥打起这些年她偷到的一招半式,没有经过正式练习的她难免漏洞百出,可是为了继承昌隆镖局,她还是很卖力,嚯嚯哈哈,打到一半,只听床上的赛忠勇长叹一声,赛红线楞了一下,张屠龙示意她打完,可是打完之后,赛忠勇一句话也没有说。
赛红线有些生气了,说道:“老爹,我知道自己很惨,有姿势没实质,可这样不能怪我,谁叫你没有教我武艺呢?”她走到床边,发现赛忠勇双目紧闭,悄无声息,吓得她喊道:“老爹,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张屠龙发现不对,过来查看赛忠勇,赛忠勇已经溘然长逝,他低声跟赛红线说:“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小妹,你千万不要令我失望令你老爹失望。”
赛红线已经掉出泪水来,红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与世长辞的赛忠勇,低声说:“老爹,你放心,我不会让昌隆镖局垮掉,我不会让猛虎镖局的好过,我真笨,我真可恨,我什么都做不了,老爹,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唉!我一定是疯了,张叔,我怎么办呢?老爹不要我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怎么办啊……”她已经崩溃了,心里面无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哭着哭着直接扑倒在张屠龙的怀里嘤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