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意思是.……”宁莫知道古颜虽年纪轻轻,可那腹内却是九曲十八弯的,让人捉摸不透,
“叫它们也去查探赤霞峰遗留下来的妖族下落,必要斩草除根,否则定当遗祸人间。”解颐为人太正派,在公在私,都不能使古颜觉得物尽其用了,有时非同一般的事反而要用非常之才,行非常之手段,方得如意称心。
宁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问道,“白狼手段狠毒,生性桀骜,姑娘用它,会否冒险了?”
古颜轻摇头,眼中流露狡黠,别有深意,又信心满满,“白狼生性贪婪,跟朱雀又素来不合,如今更趁虚而入,占了她的赤霞峰,怎能不尽心竭力对她赶尽杀绝,否则论起后顾之忧,它何尝比我们少了。”
宁莫听着古颜的分析,心中无由想起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不敢言说出来,“我去吩咐传令使。”
等宁莫要走出内殿去了,古颜忽又叫住他,添了一句,“警告白狼不许伤人,否则朱雀就是它的前车之鉴!”
听闻这句话,宁莫才觉心里舒服一些,总归她还有底线。
雪狼峰的狼妖多年蜷缩在西部寒冷的高原,见的都是皑皑白雪,闻的只有死气沉沉,终年没有一顿饱食,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不用再受赤霞峰和朱雀的压制,它们也能住进华丽的神殿,金壁玉砖,亮晃晃的闪着光,唯有一条,不许它们伤人……
连人自己都说饥不择食,这些狼妖少食多年,无一不是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忽然开了天恩,使它们也占了充满生气的领地,在它们眼中所见的,周遭明明都是可以饱餐一顿的美食,却又命它们不许染指,其愤愤不平可想而知。
起先白狼听着传令使这么说,也觉怒火中烧,不甘心,还扔碎了神殿里一只玉色上好的杯子,可是想想朱雀的前车之鉴,还是忍下了。
这时正有狼妖回来禀报,说是发现了赤霞峰妖族的踪迹,极有可能是附于人类身上,因此重光峰才一直没有查到它们下落。
白狼一听,性情乖戾的它一计顿生,适才受的气立刻烟消云散了,脸上布满阴鸷,“重光峰不是叫我们诛灭朱雀和赤霞峰的妖族吗,现今是它们要附身于人类,那就怪不得我们立功心切,想要尽快为重光峰分忧而不拘小节了。”
手下狼妖亦无一不是跋扈恣睢之徒,听得白狼这样说,即刻领会了它的意图,洋洋得意的就下山去了,美其名曰除恶务本!
如此一来,人间则又被它们捣乱了秩序。它们任意捉住人类残害,皆说是被妖族附了身,它们为剪除奸宄,必要将这些被附身的人类吮血啖肉,方解其恨,而实则不过是借机食人罢了。
一时附近数个村落又皆白骨遍地,人心惶惶,人们在暗无天日中除了祈求上苍,已别无他法,不知灾祸何时就悄然降落到自己头上。
段无鱼一路走来,家家关门闭户,都仿若惊弓之鸟,又噤若寒蝉,哪怕是踩出枯枝发出细微的声响,都使他们即刻惊吓得马上抱住自家只能趴在窗边看看外头天地田野的娃儿,那稚嫩的脸上,一双纯净的眼睛还很茫然,全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要被锁在家中,不能去外头玩儿了,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来,连呼吸都要轻轻地,爹妈说,得像老鼠那样……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人为什么要活得像老鼠那样呢?
此情此景,一路走来,看得段无鱼心头苦涩,眼中刺痛,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可以决断人们生死的神魔,会将世人看待如刍狗,甚至,人不如狗呢?就像那戏文里唱的,“有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