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说,其实相互都知道只是一种慰藉罢了,寇一华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当中仿佛夹杂太多的无奈,愁绪,又似乎有一种割舍不断的纠结,担忧,而最终,这些说的清的,说不清的情感,都流于痛苦,是寇兰此刻看不到的痛苦,“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后悔带你回来,我现在真不希望,你跟李耕在一块了……”
寇兰以为是自己给父亲带来了烦恼,便连忙化作笑意,又伸出手拉住寇一华的手,“我呢,是肯定不会伤太深的,本来我就是如此的优秀,并非是非谁不可的,二则我拥有的幸福这么多,那一些可有可无的又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锦上添花罢了,能添就添了,添不上我还能换个更漂亮的呢!”
寇兰虽然是宽慰寇一华,便忽然自己也开朗起来,许是她看到寇一华,便想到自己更该珍视的东西还有许多。
李慕唐的身体调养得宜,渐又好了一些,便在院里廊上看雨,雨下的灰蒙蒙的,秦可心拿了披风跟上来,想为他遮蔽一些风雨,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他已先开了口,“你是生意人,应当少树敌,这回的事件,应当令你受到教训了,商人善于勾心斗角,能平心静气,自可和气生财,不要与人斗气。”
秦可心便顿在当地,心中虽然不悦,口中还是说着“知道了”,看到她来,李慕唐转身又回屋里去了,撂下秦可心独自一人,一时心中千种滋味,不知说与何人听。
仿佛不说出她的错处,这个男人便与她无话可说了。
他带着眼镜,穿着长袍,非常儒雅的样子,温懦的好像永远不会刺到人,事实却又是不尽相同,秦可心努力的想要回想他当年最初时候的样子,却因为沧海桑田,记忆混沌,每当这时候,心里便觉得空空的,难受极了。
吴婶突然来说,“门房说张小四来了,夫人见他吗?”
秦可心收敛起情绪,说道,“我不见,你把钱给他们。”
吴婶犹豫了一会,劝阻一般说道,“多亏寇兰小姐仗义执言了,他们又没做成什么事。”
“总是准备了的,虽说没派上用场,也不怪他们。”
听秦可心这么说,吴婶只好依从。
秦可心收买了镇上几个嘴皮子利索的,人心最是容易被蛊惑,对方能做出来的,她也不是不得心应手,这边又挑了几副名家字画拜访了镇长。
镇长起初不收,兴许也是在掂量,谁得到这块地对他更有利,秦可心便晓以道理,“盛世开业至今许多年,我与李先生待镇上都是不薄,因是故土,根基所在,故都是竭尽全力希望镇上安宁繁荣,如今的世道颇不太平,您要舍弃盛世,反将那远在南京的人弄进来,旁的先且不说,他们又怎能尽心为咱们家乡做打算,”道理说过,又转话锋,威胁道,“您若真盼望他们来,我与李先生就退出去,倘若他日镇上吃了他们的亏,再要我们回来,我们肯定是不依了,孰轻孰重,您自个思量。”
秦可心这样软硬兼施,逼迫的镇长忙表态,“李夫人,事事非如我所愿,你也知道,宁先生那边满镇上做着收买人心的事,保不齐镇民们就得逼着我说话,我也是众怒难犯,民意难违呢!”
这样一说,秦可心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可放宽心,届时您只需要表明立场就是,其余之事,我会安排妥帖。”
镇长看着这个心机难测,又信心满满,仿佛一切皆在预料的女人,不禁由衷钦佩她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