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故问:“后悔什么?”
她挑眉:“后悔离开野风,让野风有所遗憾。”
我笑了,随之我也没考虑说的非常之决绝:“不后悔。这是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人总该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我也许就像是塔丽娜似的,永远不可能会原谅一个囚禁自己的人。
普几里闻之顿了一下之后大声笑了起来,“果然,野风那时候也是说,你不是个心软之人。”我不想再说野风的事情了,于是我赶紧打断她,壮着胆子问她:
“那你呢,我都不知道是该叫你奶奶还是姐姐了,这其中有什么玄机,能不能告诉我?”
普几里看了我一眼坏坏地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当然是叫姐姐了。”她回忆了一下,也很是爽朗,就当着我和顾方淮的面开始说起来这“蜕皮”的故事。
“这蜕皮的巫术也是根据你们那边的一个阴阳师学习的,后边我们这边的巫师加以改造就变成了我们岛屿上边独有的一种巫术——养皮。而这种养皮也可以叫做蜕皮,一般我们养皮是在深夜进行才行,你们那边的阴阳师通常是说子时即可,而我们这边常年在岛屿之上,阳光充足,所以我们养皮时都要比子时晚上一个小时。”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我们现在就是在那个时辰了?”
“对。”普几里点点头继续道:“首先,我们得找年纪合适的人来进行养皮,太年轻不可,太年老也不可,大致是在五十至六十岁的时候就可以符合条件了。然后我们要找到一种奇特的木头,要么是地底之下埋藏了数十年的木头,要么是悬在梁上数十年的木头,都行,随之还要开始吃食几个月的蛇皮、蛇鳞来备以后之需。最后我们要养皮之人去采集尸油,也就是将死人的尸体用小火慢慢地逼出尸油,而在逼出尸油的时候要谨防那尸体诈尸,所以采集起来非常困难,一具尸体逼一个晚上也就只能逼出一碗尸油。被逼出尸油的尸体也是完全废了,之后他们就会自行分解的破破烂烂变成一汪血水,就连那白骨也是如同粉末一般轻盈。”
我听见之后不禁是看了看普几里,我见她身上的皮肤都很是亮堂,就好像是摸了一层尸油似的,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故事还在继续着:“这些东西都备好了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养皮了。我们之前吃食的蛇皮、蛇鳞就开始起作用了,它们会开始在我们的身体内发生变化,我们会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边有东西在生长,接着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皮肤下边生长出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细小洞孔,就那么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头皮发麻。可是它会越长越多,剥落了一层就会再生长一层,然后它会覆盖你的全身,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
我听着头皮发麻,赶紧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现上边已经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普几里笑了,“还没完呢。接着我们要开始摸上尸油了,每天在晚上要抹上一层尸油,那尸油就会慢慢地从那密密麻麻地洞孔之中溜进去,然后你就会感觉全身上下痒了起来,起初还是酥酥麻麻的痒,后边就是发了疯的痒,你会控制不住的用手去抠,用手去剥,可是都没有用。这时候那木头就派上用场了,你就每天在那木头上边蹭,蹭去那层密密麻麻的蛇皮,蹭掉你老化的那层皮,你就真正的得到了一层新皮。”
顾方淮也来了兴趣,“你们蜕一层皮是返老多少岁?”
普几里算了算,“我现在蜕皮了六次,一次也就是年轻了五岁左右吧。”
我吃惊不已,“这么多次?那岂不是可以退回婴儿时期了?”
普几里闻之哈哈大笑了起来,“小丫头真是单纯,若真的都是如此的话,这世上岂不是没有年老之人了?这蜕皮次数只有八次机会,等到全部使用完了之后我们这种人就会开始急速衰老,最后就会化成一坨稀奇古怪的肉坨,但是却一时间不会死亡,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说完这话之后我听见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深夜之中突然绽放的某种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发现了眼前的普几里的异常!她开始抓挠着身子,皮肤上边也出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洞孔,它们开始破坏现在普几里所拥有的皮肤,就像是成熟的蛹都化成了飞蛾蝶衣都要冲破出来,普几里控制不住的喊:“好痒好痒。”
顾方淮也是吓了一跳,他赶紧过来拉过我将我护在身后。
普几里还在继续的叫喊着,顾方淮感觉这声音会引来不少的人,他赶紧对普几里说:“快先进房间!”
普几里痒的已经是开始哀嚎了,她赶紧听从顾方淮的话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接着我便看见她走过的地上布满了细细地碎片,仔细一看,全都是蜕下来的人皮。我们追随着普几里的步子赶去了房间之中,一进去便可以看见普几里已经是脱得一丝不挂了,她在房间里边翻箱倒柜的找着自己的行李,然后她在自己的行李之中找到了一大瓶子黄黄的油水,我一看便知道了,那就是普几里刚刚所说的尸油了。
普几里将那尸油倒在了手掌上边,然后我们就明显的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那味道虽然是夹杂着一股淡淡地腥臭味道,可是其中却有种从未闻过的味道,好是让人着迷。就像是有名的小吃臭豆腐一般,闻着虽然是刺鼻异常,但是一旦是上瘾之后却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让人欲罢不能。
我想那奇妙的味道估计就是人体的味道,从未闻见过的禁欲味道。
将尸油涂抹完了之后普几里就赶紧躺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大木头箱子之中,我看见那木头箱子之中放着一块被锯断的木头,上边已经是被打磨的很是光亮,上边只是稍稍地沾了点血迹,这大概就是普几里每次蜕皮时候蹭皮的那块木头吧。普几里一下扑进了箱子之中就开始扭动,然后她身上的那层皮就陆陆续续的掉了下来,我就眼睁睁的看见了一个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渐渐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箱子之中就已经是堆出了一层零零碎碎的皮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