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是时间的孩子,不是权威的孩子。”宋弥深念出来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当时她就没能好好地遵循这条院训,所以才被朗靳廷抓了个现成的。太着急,反到什么都是错的。
哒、哒、哒。
从教务处走出一个老翁,手里拄着拐杖,满鬓花白,他带着一副金色边框的老花镜,落下的步子一深一浅,伫立在教务处铁门前,右手扶在拐杖头上,左手按在右手上,眼神暧昧地望着走廊处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了和蔼弧度。
宋弥深迎上他的双眸,即使老来已模糊,但还是看得见他像是不会熄灭的灵魂,从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不仅仅是对她的关怀,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她知道,她一直是教务处里那群长辈们的宝贝,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如同混世魔王。
“老教授!”她极力要脱开朗靳廷拽着她的手,想要朝前面去抱一抱那老翁。怎知这男人死活不愿意松开手,俩人在老老翁面前拉拉扯扯,分不出个胜负。
老教授“哈哈”地笑了,那笑声长短交错,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他朝靳廷摆摆手,直到俩人终于走到他跟前,他这才说道,“朗靳廷,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谁年轻时候没有过爱恨情仇,那时候的他也是一股蛮劲往前冲的,看着弥深,就像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
“当初我还觉着没有什么人能配得起这头小蛮牛呢,这可是我们院里头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啊,谁都不敢追她,果然啊……果然还是更强的人才敢做得出来……”教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肩膀,“我们家小深脾气太冲了,你可要让让她啊,好好疼她……”
他这么一说,竟然像是要嫁女儿似的。
宋弥深听得鼻尖一酸。
“是我家的。”身旁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还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老教授怔了一下,又迅速地反映过来,简直是要拍手叫好了,十分满意地望着朗靳廷那一脸认真的表情。
想来说话直接,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你们啥时候造人啊?有孩子还是得回来让我看看的……”
“这……这婚还没结呢教授!”宋弥深脸一红,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男人在旁凝视着她悄悄变红的脸蛋暗中勾了勾嘴角。
教授却一本正经,做出教育的姿态,缓缓一挥手,严肃地说道,“这还能有区别吗?你们年轻人的,不都是喜欢先上车再补票吗?我不管,结婚得叫我,孩子出生得叫上我,好歹是我得意门生,你得尊师重道!”
在他这里,尊师重道的意思是:反正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无奈地笑了笑,却若小鸟依人朝着朗靳廷的怀中依偎,“狗儿听到了没?”
“遵命,我的魔王。”他眼角一弯,笑出了荡漾的春水,在宠溺之中多了几分暧昧的神态,扶在她腰际的手靠得更紧了些。
第225章: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190章
蔚蓝的晴空处有白色的云卷而起,白得发亮地挂在天边,挡住了猛烈的太阳。教学楼五十米的地方处,有一片澄澈如洗的湖水,湖面平静得仿佛是一面镜子,将天空最美丽的样子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湖边一圈空地处种满了柳树,风一吹过,便有无数条柳条划过,轻轻地吹拂着,轻轻地飘动着,若不是经历过一场军训,她都还以为春天还没有离开清市呢。清市大学里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才是七月多,未到开学的时候,却已经过了期末考试。
留下来的,是想要匆忙地追求更忙碌的生活的人。
宋弥深和朗靳廷俩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女人抱着男人的左手臂,依赖地靠在他宽广的肩膀上,依靠他,像是一条长歪了的紫藤依偎在矗立得结实的石墙山,全身心地朝他倾斜,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会对学校产生留恋的感觉吗?”弥深道,抬起头望着他那张迷惑的脸,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期待地望着他看。可他脸上毫不保留的,是一脸疑惑的神情,她放弃地转过头去。
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留恋”吗?
肖凌还说你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呢,这跟吹水似的……
“迷恋呢,就好像你对我这样。而留恋呢,大概就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得已离开了你,一走就是好几年,甚至再也不回到你身边了,你会回想起我们美好的记忆……唔,就是……喂你干嘛?”她试图找到一个可以类比的比喻,刚好有点意味了,喋喋不休的唇却被人给捂住了。
男人极其严肃地沉着脸,警示的眼神一直瞪着她看,好像只要她再说下去,他就要做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似的,这会儿可轮到她一脸无辜了。
“不留恋。”他冷冷地说道,掀开捂着她嘴的手掌,却捏在她的嘴角处,捏的她的唇都嘟了起来,精准朝她嘴唇上咬了一口,“不准你做这样的比喻,无意的也不行,总之你不能离开我。”
“……”我……我不就是做了个比喻嘛……这比喻明明做得很精准啊,你看你都get到了啊!
她是万万没想到原来朗靳廷的控制欲真的不是一般的强烈,她抓住他捏在自己嘴边的手,在他的指腹上亲了一口。这样在乎情感,却不知不觉地让她心里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酸,她忍不住将身边的人抱着。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哪里。
这样的你,却一直把我当做是这个世界上的中心。仿佛没有了宋弥深这个人,你的世界会骤然崩塌一样,我好像就是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