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楼的另一个房间里,成梓喻躲在宋致远的怀中,拉着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耳边,眉头微皱,却不愿睁开双眸,仍然一声不吭,只是偶尔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宋致远假寐着,另一只手屈着手指烦躁地敲打着床褥,极力地忍住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他不能到窗口处破口大骂,他可是人民警察。
“人民警察……去管管……”耳边传来糯米团子似的软糯糯的声音,成梓喻一只手推着他的身躯,另一只手却还是扯着是宋致远的手不放。
窗外的喊声渐渐地隐去了,在它消失的那一刻,二楼的三人又放松地从现实中回到梦境里,可片刻不到,几乎是同时,三人俶尔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睁开双眼清醒地盯着前方的墙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呼唤着的声音,在一遍又遍地重复喊着同一句话,醍醐灌顶地让这三人瞬间彻底地醒了,她喊道:“宋永真,我喜欢你——”
啪啪啪——
对面的两人随着那告白声的接近,迅速从床上跳下,直奔宋弥深的房间。她站在窗口一脸惊呆了模样,两条细长的柳眉见鬼了似的紧紧地皱着,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咽了咽口水。
窗外路过的,是熟悉的侧影。
程琳娜身穿一袭粉红长裙,在穿堂风里飘扬着风姿,长发散落到后背,她凛然地一只手拿着大声公,另一只手抓着白色的手提包,神采奕奕地掠过。背后跟了一群好事的大叔大妈,他们偶尔也跟着喊两句。
“我去,这游行的阵势,是要上新闻哪?”
第120章:敬你是条汉子
“你们那么嚣张?”宋弥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搓了搓眼球,睡眼惺忪地把脸别过去,直视已经破门而入的两人,宋致远一只手牵着成梓喻,连拉带扯地将她拖到窗前。三人躲在蕾丝窗纱后,偷偷地朝窗外的人投向钦佩的目光。
宋弥深盯着俩人握紧的手,她伸出手指在宋致远的手背上戳了戳,点点凉意袭来,宋致远抽回落到窗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手将她的领子给拽住,强行地挎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拽到一边去。
“我的乖乖,你们俩还一起睡啊?我说致远兄你多大人了,没有仔鱼睡不着吗?你怕黑啊?”她翻了一个白眼,瞬间被某人一个拳头揍下去,在她的脑门上一捶,并不大的力道,她却一脸吃痛的样子,两只爪子往他的臂膀上挠。
“宋弥深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多事精!”他傲娇地扬着下巴,刚才还只是牵着仔鱼的手,现在他炫耀似的直接把她搂过来,挡着弥深的面,在仔鱼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两下。脸上显现出不可一世的神情,无言地宣称着‘你管得着吗’。
两个莫名的受害者一脸黑线,几乎同步地眯着眼盯着他。
窗外经过的程琳娜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她嘴角带笑地停下了刚才迈开的脚步,皇天不负有心人哪!终于给她逮着了!她一脸笑容,粉红色的长纱裙非常飘逸,映在她的脸上的,是那抹桃花似的粉红。
“小深——”娇滴滴的一声唤,透过玻璃窗直达卧室内,宋弥深还被勒在致远的长臂间,痒酥酥的一声传入她耳帘,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浑身瞬间僵硬得跟石头似的,就算刚才那一拳头没把她敲醒,这一下子也被吓醒了。
她一脚朝着宋致远的脚上踩去,瞪了他一眼,挥舞着小拳头就想揍过去。
下一刻钟。
兄妹二人狂奔地冲到楼下唯一的卧室门外,破门而入。男人一身睡衣,左手紧紧地拽着被子,右手搭在左边肩头上,一条腿还露在被子外,睡姿甚是丢人。宋致远愣了一秒,突然觉得他才是整间房子里睡姿最正常的那个。
“永真哥!快起来!”宋弥深扑到他的床边,拽着他的被子想要一把将它拉起来,谁知他竟然即便在梦中也抓得紧紧的,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地抱着什么东西。她求救地转过头来看站在隔壁的宋致远,以及躲在门框外的成梓喻。“看啥啊,再不把他交出去,外面那位会把这里拆了啊!”
他还没走过来,宋永真就整个人弹起来了。他睡觉的时候喜欢关着窗子,隔音效果简直是一级棒。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摸不着头脑地把被子从她的手里夺了回来。
“一大早上的,你哭丧啊?”重新倒回床上。
宋永真虽然已经四十好几,也算是经历过万千世界的人了,可人总是有一种恋床情结,每每到了周末便会有一种“我的床在呼唤我”的感觉,对于每天都紧绷着的人来说,周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大好时光。
“老宋,你没听到……外面跟杀猪似的叫声?”宋永真一屁股坐在他床上,好奇地问,他就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睡得……跟聋了一样……
“烦不烦啊,给我出去!”他伸手推了推坐在床上不愿起来的致远,催促着他走开。宋致远却站起来,走到他的衣柜跟前,想要给他几件衣服出来,躺在床上的人一听到衣柜拉开的声音,他迅速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柜子里除了他的衣物,还有陈安琪的。
“尽瞎捣和什么!你们三个!立正!”他严肃地端起架子,双手叉腰,大声地吼道。成梓喻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地跳到宋弥深身旁,怏怏地望着对面某人严肃的神情,虽然严肃,却还是挡不住卷土重来的困意。
他的手从长袖里伸出,遮住了打哈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