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叉啊!要是永真叔把我扔出去,我首先就一脚把你踹飞!”成梓喻再次瞪了他一眼,她本想让宋永真慢慢地接纳他们俩的关系,看来只要这家伙在,这就完全行不通啊!
“唉,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都是这个臭样子,追到别人了就开始不珍惜了……”某人蜷缩在床上跟怨妇似的抱怨道,成梓喻抬腿轻轻踢了他一脚,靠,再讲抽你啊?!
——
日照高空,整个清市被笼罩在一片炙热之中,市中心的街道人来人往,夜里的灯红酒绿早已卸去,整座城市素面朝天地面对烈日,而人们却依然在狂欢似的拥抱这冲破寒冷的温度。南方的天气就是反复,昨日还要穿一件厚毛衣,今天就要热得穿短袖。此时还未到阳春三月。
清市警局里,有一支队伍正将中间穿着的土黄色外衣的男人围住,脸上是喜怒参半。宋致远带领的这支刑警小队纷纷穿上了自家的短袖便衣,好不清爽!他们有的手插裤袋,有的双手抱臂,但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男人。
宋致远穿了一件灰色的T-shirt,衣服上是一只毛发雪白的北极狼,眼神犀利地目视前方,仿佛要穿透衣物的平面,冷冰冰地落在望过来的人的眼睛。这件T-shirt是成梓喻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其实宋致远有一套动物系列的T-shirt,仔鱼每年都会去定制一件,T-shirt上的动物头像是他一笔一画亲自落笔的,画这件衣服之前,她和朗靳廷家的小哈结下了不解之缘,它的模样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于是她落笔便是一只北极狼。
“当年为什么不报案?你知道陈村火灾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吗?”宋致远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如他衣服上的那只狼,带着质疑地盯着他。
那穿土黄色外衣的男人眼神闪烁,他的颧骨十分突出,鼻唇之间蓄了一把乱糟糟的胡子,看上去像是急匆匆赶来而忘了刮似的。他双手端正地放在大腿上,紧张地有些颤抖。他的唇也微微地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吞回了肚子里。宋致远望着他的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大叔,你倒是说话啊!这么一言不发的,我们很难做啊!”站在他身后的小何着急地说道,想要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迅速地被宋致远啪地一下打在手背上,他委屈地朝宋致远望去,宋致远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对上他那双充满委屈的眼。
“你们一群人围在这里,别说是人了,鬼都要被你们吓跑了!你们很闲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啊,让你们好好监视动物园呢?”宋致远不满地说道,看来是他太宠这群人了,找个时间好好地臭骂他们一顿才行!
他们一哄而散,成梓喻正想跟着他们回到座位上去,宋致远便道,“仔鱼,你留下。”
那群走了几步的人幽怨地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成梓喻,成梓喻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嘴角抽搐着,她别过脸去瞪那人,只见宋致远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木制的桌面,翘着嘴角回望了她一眼。
小何望天,心里愤懑不满地骂道:我去!老大你偏心!偏心偏出了外太空了!
宋致远挑了挑眉算是回应了那群哀怨的人,他顺手将身边的一张椅子拉开,推到成梓喻的身前,然后向他扔了一支笔和一份空白的文件,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乖乖地坐下做笔录。成梓喻眯眼,最后还是坐下来了,随脚就踩了他一脚。
“何方圆是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73章:陈年之火(2)
何方圆突然低下了头,双眼里饱含泪水。这场火戳中了他那颗坚硬如石的心里唯一柔软的部分,他记忆中最青春而又活力的那个部分。可他决定缄口不言,他不能说出曾经犯下的种种错误,他不能!
“我……”何方圆吐出了一个字,又陷入了沉默的漩涡,他内心像是被什么牵扯住一样,他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可是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他的故事得从二十几年说起,可他又不能全盘托出,他不能让世人知道,那个兢兢业业、以身殉职的女记者,是这个毫无用处、殃国害民的人的亲侄女!
“警察同志!你要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啊!”他突然紧张地向四处望了望,像是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就差躲到桌子底下了。他总觉得有谁在暗处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让他不得安生。“我不能说!不能说!我说出来了就要被害死了!”
宋致远平静的额头上又显出了皱痕。他用温和的语气对面前何方圆说道,“大叔,你现在在警局里呢,这到处都是刑警,谁能伤你半分半毫?”
“怎么不能?他们有枪!”何方圆脱口而出,再次陷入了慌张的状态里,紧紧地抓着桌子的两个角,又朝着窗子望去,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可他话一出,整个大厅的人都吓了一跳,内心既是担忧,又有惊喜。
枪!他们有枪!他们是谁?
这个名唤“何方圆”的中年男人一直神色不安,两只眼睛一刻不停地睁着,仿佛害怕一闭上眼,他就再也醒不来,要陷入永久的长眠之中,永远的黑暗里头。他害怕极了。他怕死,他怕永远都逃不过那个人的手掌心!
“好好好……你冷静点,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是谁纵的火?你在哪里看到的?”成梓喻在一旁试图徐徐诱导,她专注起来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极度吸引人的光芒,这是连宋致远也没有的,成梓喻天生骨子里就藏有一抔柔软,她缓缓吐出的句子里掩埋着令人镇定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