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发现有了亮光,光来自头顶的缝隙,透射进来的甚至可以用一缕来形容的阳光让我知道自己是躺在昏暗狭小的窝棚里。光栅穿过了不高的顶棚,直接照射在我的身上,在那些光栅里飞舞着无数灰尘与小虫。我从干草兽皮铺成的床上坐起来,小心的按了按被法拉德刺伤的地方,感觉不到疼痛;怀疑地增加了力度,还是一点受过伤的感觉也没有。“他们治好了我身上的伤,而且只在一瞬间而已。”我的有些转不过来,最后我想到了魔法。
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且闷热,不象是在干冷的奥特兰克山地,这是哪?带着疑惑我走下床掀开窝棚用兽皮做成的门帘。
还是清晨,太阳刚刚冒出地平线,头顶剩下的最后一颗星星也收起闪烁了一夜的光芒,变成一个白点。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像帐篷一样的棚子。同我身后的那个窝棚一样,那些低矮的临时建筑一半埋进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用荆棘和尖刺保护着连成一片,构成一道锐不可档但的防御工事,绵延了整个沼泽地。
我越过低矮的穴洞向更远处眺望,几个巨大的营帐矗立在那边,帐上竖立着被炊烟所环绕的各色旗帜,黑色、黄色、赤色、兰色……其中一个营帐上的旗帜用头骨和羽毛装饰得最为醒目。
这就是人类常说的兽人的大军?我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在每堆营火的四周坐着成群的健壮的绿色兽人,他们谈笑着、吃着食物,一边保养着装备,营火的光辉反射在盾牌、盔甲、刀锋和锐利的矛尖上。各种猛兽像家畜一般匍匐在他们身边,熊、狮子、沼泽虎,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样子异常凶猛的野兽被关在兽笼里。这些猛兽当中数量最多的是一种比普通的丛林狼高大几倍的狼。这些狼像兽人一样强壮,它们可以轻松的驮着全副武装的兽人,在营地里踱步纵跃,英姿赛过人类骑士座下的骏马。狼同绿皮肤的兽人是那么亲密,连兽人的孩子都可以追逐着小狼在营火旁嬉戏。
这就是拥有我另一半血液的种族吗?当我亲眼见到才相信他们的是如此彪悍和强大,他们的力量可以征服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奴役那些软弱,卑微的人类,甚至把他们赶尽杀绝。也许是复仇的冲动,让此时的我变得无比的疯狂,恨不得马上拿起武器冲进人类的村庄,将那些仇视和欺凌过我和母亲的人类千刀万刮;还有那些卑鄙,伪善的人类;那些愚蠢的家伙,所有企图伤害、利用、胁迫我的人都该灭亡;那些所谓的古老国度,都见鬼去吧,只有眼前这支强大的种族才配拥有所有的一切……
“回去呆着,野种!”站在窝棚外的一个秃头兽人向我亮出手里的斧头,大声的呵斥到。
他看到我不住颤动的身体放声笑了出来,“你那打扮是个小贼吧?哈哈哈哈,真让人感到羞耻,你身上竟然流着部落的血液!”
我恨了这家伙一眼,身体的颤动完全是因为激动,可不是来自对他的恐惧。不过他刚对我的无礼已经激怒了我,特别是“野种”两个字。我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腰,那是匕首悬挂的位置。可手触到到的是空空的一片,它们不在原来的位子,连飞刀都被人拿走了?我再次因为失去武器带来的不安而心头一颤。
不过我还是从心低里发誓要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哇!你生气了吗?你的眼神真恐怖,哈哈!”他把斧头抗到光溜溜的肩膀上,继续嘲讽我道。
面前的这个兽人,光着上身,穿着条皮短裤,并且还是赤脚,手上的那把斧头钝得不像是把战斧,不过是用来劈柴砍树的劳具。
“看守你,比砍树还要无聊。”他碎碎念的转身准备坐到一个树桩上,“明天建议头把我转到步兵营去,我该上战场,而不是整天的砍树!”
当他的屁股才刚刚贴到树桩,我迅速的朝他的喉咙踢出一脚。这脚下手很重,差点把自己的脚都给崴了。那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的攻击会如此的猛,他松开斧头,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顶出来小半个眼珠子不知瞧向哪里,随后整个身子在压抑的呻吟声中慢慢跪倒在我的面前。
就在我得意的露出笑容时,几个兽人已经站到我的身后。
穿着深蓝色袍子的兽人站在最前面,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他比其他人要消瘦和矮小,不算华丽的袍子像条长裙将他的身体彻底的遮住,有那么短短的片刻,这身体和人体之间的相似只有那只抓着木杖,如同骷髅一般瘦削的手。虽然在兽人当中他可以算得上是个老者,不过我还是觉得他的面容比他的年龄衰老得多。
“啐!”站在蓝色长袍身后一个魁梧的兽人吐了口吐沫,对我骂道,“暗箭伤人的家伙!”高大的身材还有披挂在身上的皮甲和武器,明显的看出他是一名战士。
突然间,也许是意识到他话中的威胁,我的笑容终止了。为首的老人灰黑色的双眼眯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我。最后他笑了,那是对自己所露出的、奇异的微笑。一直站在老人身后的兽人战士走向前来。战士的身体挡住了阳光,巨大的阴影落在我和老人的身上。老人没料到这件事情,脸色微微一变。
他半转过身,用威胁的目光看着面目狰狞的兽人战士。
“停下,黑手,”年迈的兽人警告道,“莫非你想在我的面前使用武力?”
“搞什么?这个带着懦夫恶臭的小贼凭什么踏进我的军营?”被称做黑手的兽人质问道,“她该待在她该待的地方,跟那些抓来人类女人们在一起。”
“住手,”老者缓缓的命令着。“她来自我们的敌人,一个可以使我们获胜的关键人物。她的价值是她比我们更了解我们的敌人。”
“那她扮演怎样的角色?”黑手进一步质问着。
“她有情报。”老者重复着,“另一半人类的血统,可以让她更容易接近我们的敌人。”
“哼!”另一个站在黑手身后的兽人战士哼了一声,说:“她现在对我们有什么用?作为一个荣耀的战士我们可不会同一个小贼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