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丁的男人后脑勺着地,血溅当场。
刘兰欣则昏死在血泊当中。
沈惠洁见状,整个人失了魂似的,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听到那一声震颤的落地声,罗子宾只觉得心头漏跳了一拍,那感觉就像当初兰欣离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从大门口冲到别墅楼下,罗子宾花了不到十秒时间。
侵染着血腥味儿的菲雪花丛中,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丫头的位置,心急如焚地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捂着她额头上的伤口。怒与痛使得他眼眶发热,他瞪着赤红色的眸子威胁:"不许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你毁掉兰欣的尸体,拿走兰欣的照片,千方百计地接近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死掉?!"
刘兰欣双眸紧闭,面上分明还留着坠楼前那一刹那不怕死的表情,染着鲜血的红唇微微上勾,尽管毫无知觉,可在罗子宾看来那分明是对他的挑衅。
"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以为一死,就可以两清么?!"罗子宾的双眸中隐隐有火星子啪啪作响,苍劲有力地指节摁在了她的颈侧,强自镇定地去探她的脉搏,"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那丫头的气息很微弱,脉搏也是若有若无。
罗子宾眼神一凝,骨节分明的手指随即缩了回来,大掌抚在她的胸口,耳朵也贴了上去。
没有心跳!
"混蛋!"他额上青筋跳起,紧握的拳头对着她心脏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敲击,看似在发泄自己的愤怒,实则是在为她做急救。
双手在她胸前按压了十多下,她仍旧没有心跳恢复的迹象。
罗子宾的心揪得紧紧的,连忙拨了120。
救护车从市里赶过来,至少要二十分钟,但眼见着刘兰欣的心跳已经停止,罗子宾根本等不及。
他对着电话里嘱咐道:"伤患是RHOB型阴性血,请帮我联系她的父亲,要他紧急献血!"
挂掉电话,罗子宾回头去查看刘兰欣的情况。
心跳仍旧没有恢复,因为心脏供血不足的关系,刘兰欣的那张连已经苍白发青,面色与死人无异。
罗子宾握了握她的手,温度低得吓人,种种迹象似乎都表明,救不活了。
不行!
兰欣出事的时候,他没留在她身边!他一直认为,只要他在她身边,就一定能救活她!
现在这丫头出事了,他就在她身边,如果他救不活她,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他的神经紧张到了极致,心脏砰砰直跳,手指在颤抖,完全不能自制。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惨白色的唇角在颤抖,罗子宾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像是思索了好久,他染满鲜血的手指朝着自己的外衣口袋滑去,很快便摸到了一把硬邦邦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他上山之前,临时带着防身用的,现在似乎派上了用场。
刀刃上泛着寒光,象征着机会与凶险。
从外科调到内科已经有好几个月,罗子宾的手在颤抖,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救活她。
眼见着她的身子越来越冷,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束手无策地痛苦,强自镇定下来。
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上衣纽扣,露出那一对柔软的双峰来,罗子宾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复又睁开眼睛来。
匕首在她左侧心脏的位置划了一刀,喷薄的血液满溢而出,染红了她的白色上衣。
罗子宾的手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一道口子滑入了她的身体内部,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心脏。
她的心脏柔软地躺在他掌心之中,一点跳动地迹象都没有,就像是死人的心脏。
在克利夫兰诊所的时候,他也遇到过不少心跳骤停的病人,大多数在电击之后都能抢救回来,也有些在手术过程中突发心室细动导致心跳停止的案例,有时候连电击也不管用,这种情况下,只能剖开胸腔,为病人做心脏按摩,才有一线希望。
"我要开始了……"罗子宾望着那丫头死寂一般冷沉地脸,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
他握着她心脏的手开始规则的按压,那柔软的一团小肉,在他掌心里一收一缩,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捏碎似的。
反复地按摩揉弄,就像是垂死挣扎一般。
三分钟过去了,刘兰欣还是冰冷的躺在那里。
又过了五分钟,罗子宾的手已经开始痉挛,额上满是汗水,另一只受伤的手不停地流血,为了防止自己的血液混入那丫头的伤口形成凝血,他连抬手擦汗都做得小心翼翼。
砰……
砰……
可能是因为惯性,又或者是奇迹,那一团小肉在他的掌心里轻颤了一下,而后开始自由的收缩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