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派人调查过他好了,刘兰欣沉默不语。
沈让的新家在市南区的环海大厦,不是单栋的别墅,而是套房,可想而知,他现在一个人住。
刘兰欣还没有开口,沈让便瞥了瞥嘴解释道:"跟父母住在一起,不方便和女朋友'约会'。"约会两个字咬得很重,刘兰欣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看他也有二十八九岁了,是个正常男人都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
比起罗子宾的房间,沈让的屋子简直是一团糟,堪比垃圾回收站。
换洗衣服随处乱丢,外卖的盒子散了一地,就连桌椅都是歪七歪八地倒着。
刘兰欣知道,这厮有起床气,那些小凳子小椅子应该都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招。沈让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乱糟糟就乱糟糟的,他也从来不整理。
刘兰欣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干净地地盘坐下,伸手便拎起他的臭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依我看,沈医生的女朋友似乎不够尽责。"
这样脏乱的房间,是个女生都不可能呆的下去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女朋友。刘兰欣猜想,沈让多半是跟父母不和,才搬出来住。
沈让十分别扭地挠了挠头,而后厚着脸皮道:"不然,你帮我整理?"
刘兰欣是冲着菲雪的检测结果来的,在没拿到检测结果之前,让她做什么事,她都只能闷头答应,谁让她当年只是个妇产科的小医生呢,谁让她技不如人呢?!
洗衣服、洗菜、拖地、做饭,还要帮他重新摆放家具,刘兰欣忙得像个小媳妇。
彼时,凌家大宅里,凌轻荫反复地踱着步子,一脸焦急之态。
江晓红挂掉电话,紧紧关上房门。
凌轻荫忙道:"怎么样?周阿姨的后事处理干净了么?让她的家人快点离开A市,不能让凌轻珊那个臭丫头查到半点眉头!"
"放心。"江晓红拍了拍她的肩膀,"妈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让周熹动手的时候很小心,所有犯案证据,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凌轻荫心中仍旧忐忑不安:"眼看着沈惠洁那个女人的路差不多走到头了,只要她一死,我们说服老太太在三天之内火化掉她的尸体,就算凌轻珊真查到了什么,到时候也死无对证了!"
江晓红叹了口气:"她真的要死了么?"她的眉眼间有些阴郁,跟沈惠洁抢凌青刚抢了十多年,现在好了,那个疯女人终于要死了,再也不用占着凌夫人的头衔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点儿成功的快感都没有呢!
"妈,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同情那个疯女人?"凌轻荫冷笑一声,"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因为她,当初爸早就跟妈在一起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奇怪,妈不是说那个女人早先卵巢受了伤,生不出孩子么?凌轻珊这个怪胎,也不知她是怎么怀上的!"
江晓红面色阴沉,"这就是妈的命,是报应。"
当年,是她先遇上凌青刚的,和凌青刚相爱的人也是她,偏偏半路杀出沈惠洁这号人物。
沈惠洁是银行家的女儿,家大业大,当年凌氏正面临财政危机,凌青刚为了家族企业,毫不犹豫地抛弃相恋多年的她,而选择相识不过数月的沈惠洁。
江晓红那时真的恼羞成怒,从道上搞了一辆黑车过来,在沈惠洁和凌青刚结婚当日,开车狠狠撞向沈惠洁之后,匆匆逃离。
许是姓沈的命大,大难不死。
江晓红怕留下什么线索,特意去医院探了虚实,才知道当时沈惠洁并没有看清撞她的人是谁。
江晓红从医院弄到了沈惠洁的病历副本,得知沈惠洁被撞伤卵巢,将来很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
心慌意乱的她,以为自己铸成大错,连夜飞赴日本,逃离A市。等去了日本,她才发现自己怀上了凌青刚的骨肉……十月怀胎,当她抱着一岁的凌轻荫冷傲回归之时,沈惠洁已经为凌青刚生下凌轻珊,另外两个人还领养了一个儿子凌文陵,一家人和乐融融,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时间过得越久,他们一家人之间的感情就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江晓红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抢回凌青刚了,她不得不再次对姓沈的下了手!
回忆越来越清晰,江晓红目光里的迷惘也渐渐消失不见,对沈惠洁的同情化作更深的怨恨,她咬牙切齿道:"去!找你们学校实验室的张教授,弄些锰来,这回要连同她们母女,一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