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几乎并着肩走出了咖啡厅。然后向着和那个怪人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拐过街道。便站在了街角的建筑物旁。心中默念了三声,便忽然转出身去——
那个怪人的脚步停止了,墨镜下的脸浮现出扭曲的惊讶。
“跟踪了那么久,有什么指教没有?”斯坦勒就站在他面前5、6米的地方,厉声喝道。他注意到,南风夜翎不知从哪掏出一串金属钥匙来,她依然站在街角后的建筑物旁,把那些“钥匙”的插条推开,里面竟然是一些细小无比的银针。她用手帕抽出了几枚,不一会,便在右手上扣了几枚。
那个怪人没有说话,被裹得严实的脸依然在颤动。
“怎么样,EOG的人也会有被小把戏吓到吗?”他试探地问道。右手伸到裤袋里,准备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怪人的脸上的惊讶渐去,但双手却没有什么动静。这让斯坦勒警惕起来,以防止他突然施袭。
“我……不是EOG的人。”那怪人缓缓说道。斯坦勒一惊,觉得那声音异常熟悉。南风夜翎转身出来,脸色同样带着疑惑。“这个声音好像很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她低声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斯坦勒低声应道,随即提高了声调:“那你是什么人?”
街上不时走过一两个行人,投下奇怪的目光后匆匆而过;路上的车流依然不息,没有被这里的气氛沾染。
“我……”他缓缓说道:“我是个逃犯。”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斯坦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依然强硬地说道。“我看起来并不像个有钱人,不是吗?”
“钱……我不是为了钱。”他在口中念着,眼睛紧紧盯着斯坦勒,与他如雷电一般的目光相接。
忽然,他缓缓伸起空空如也的右手来,停在了平肩处。
“你想干什么?”斯坦勒心中一惊,拔出了裤袋中的手枪,对着那个怪人。夜翎的银针也嗅到了火药的气息。
他不理斯坦勒的呼喝,闭上眼睛,开始在口中小声念着什么东西,并保持着那个动作。
“小心。”夜翎在他的耳边说道。斯坦勒轻轻点点头,握紧了手枪。他发现,这条街道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甚至一旁的路上,也没有了车辆。整条路似乎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空气之中。
“是不是有点奇怪,太静了。”斯坦勒低声说道。夜翎环顾四周,感到一股寒流不经意地包围了他们。她有点警惕地说:“我们好像被什么人给盯着。”
他们说话间,那个怪人依然保持着他的动作。斯坦勒一直盯着他的全身,哪怕是一丝不同寻常的动作都会尽收眼底。他也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事情,因为眼前的这个怪人带来了太多的问题。
突然,那个怪人口中的叨念停止了。本来伸着的右手忽然往前方一颤——
那感觉斯坦勒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的脑子中一黑,然后是超过了以往的每一次的强烈疼痛,就像是有几十道高压电流来回在自己的脑中穿行一般。在那连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痛苦之中,他的记忆中枢闪现出许多杂乱的画面和文字,在他眼前猛地闪动着……
他难以在那些画面中分辨出什么,因为闪动的速度,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在黑暗中的颜色而已。
然后,他才刚刚感受到难以言语的痛苦,那些像拼图一样的画面就都在一道光中消失了——
他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同时,两声惊呼。南风夜翎和那个怪人。
她不明白那个怪人对斯坦勒做了什么。但他突然倒地,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右手一扬,几枚银针就朝着那个怪人射去,上面喂的尽是麻药,中人必在半分钟内发作,届时浑身无力,全身奇痒,苦不堪言。她自信那个人绝对没有办法抵得住这一招——
却见白影闪动间,那人的身子却闪电般动了一动,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她确实没有眼花,那人回过头,看了看那棵被银针击中的行道树,说道:“你们和我不是一个等次的,别浪费时间了!”
夜翎惊讶地听着他的话,自己离他的距离之近,怎么都没有失手的理由的啊!她想起在香港遇到的,对暗器完全没有反应的黑衣人,心颤不已。
她正这么想着,却发现那个怪人连连倒退几步,投足间透着异样的恐惧。她更是感到莫名其妙,那个怪人,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突然转身,加快脚步跑了起来,他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在前段无人的街道尽头消失了。
她这才想起斯坦勒,蹲下身去,想把他扶起来,忽然,从后面传来了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的脚步声——
两条灰影一下子在他们身边掠过去,是两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人。她很吃惊,因为自己在这里站了一阵子,却根本没有感觉到后面有人。他们夹着风声,迅速地朝着那个怪人跑走的方向追去,瞬间便成了两条灰影,然后消失。
她扶起斯坦勒,却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她心头一惊,转过身去,却见一位女士低头问她。
她猛然发觉,街道恢复了繁荣,路上的车流不断,行人来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斯坦勒却昏倒在地。刚才的难道会是幻觉?
“谢谢,我想……该叫救护车。”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阳光从纱窗洒入病房,洒在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上。
他醒了过来,身旁的日历告诉他,他应该昏过去两天了。他摸了摸后脑,那里似乎有点受伤,大概是昏倒时不小心撞到地面的关系吧?
桌旁有一张纸,是南风夜翎留给他的。上面是他昏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她的手机号码。看完,他对那个怪人的身份越发地怀疑了。
他最近昏倒过两次,一次是面对着那个黑衣人,一次就是两天之前。黑衣人用一句奇怪的语言让他倒下;而这次的这个怪人则用一种类似于咒语的方式让他再次尝到那种滋味。这样一来,那个怪人又是个什么来历呢?
他仿佛怕自己的任何一处暴露于世,便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隐藏在大衣和头巾下。还有他那种咒语,让斯坦勒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快一点动手。还有那两个灰衣人,为什么他对那两个人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