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杨剑铭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我没有意见——不过,得先把他带回来。”有了这句话,他们终于又找回了信心!
本来阴沉的会议室内顿时热火朝天,他们的第一场战斗即将就要打响了。在此之前,每个人都从光明都黑暗,又从黑暗都光明走了一遭。这是他们证明自己的第一战,没有意料中的那么迅雷不及掩耳,却能让他们各个都热血沸腾!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远的,那条桥下面有个篮球场,离这里很近的。”
第十四章:东京阴云
斯坦勒经常会把用在交通工具上的时间用来休息,今天在客机上的他也不例外。粗略地回想了一下香港的美丽和自己的经历,他便靠着窗外的浓密云雾睡去了。
但一个噩梦却很快惊醒了他——他梦见自己浮在海中。没错,深蓝色,神秘的海中,旁边有来回的鱼群,他朝头顶看去,阳光在水中一点点地消逝,两旁是刺骨的海水,让他一直在发抖着。他朝四周望去,却发现远处的模糊处有一个黑影,渐渐地下沉着。他想动一下,身体却不听使唤。他感到惊慌,忽然觉得自己头顶的阳光正在暗淡着,他在下沉!他想挣扎,却完全没有办法,身子向那黑暗的海底深渊跌去,在那里,他好像看到一个三角形……
他就这样被惊醒了,满头大汗,神色大异。旁边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走过的空姐甚至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当然摇手拒绝了。他还在回想着梦中的情节,突然又是感觉到一阵头疼。他本来已经几乎已经忘了这种感觉,此刻的痛苦却让他难以承受,他也才发现自己的口袋中没有带上头痛药。一个在沙漠中急需水来延续生命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带上水会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那种痛感却一下子消失了,就那么莫名其妙地。
“你怎么了?年轻人?”本来坐在他旁边,一直闭着眼的一个老人问他。他应该是一位德国人,五十来岁上下,看起来很友善。
“没什么事,谢谢了,”斯坦勒摆摆手说道,“只是有点头疼,一下就好。”
“头疼?”老人打量着他:“你好像缺少休息,是不是?”
斯坦勒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他说,“生活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总是奔波在寻找面包的路上。”
“就算是这样,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不就等于白干吗?”那个老人看着他虚弱的脸和那双失神的眼睛:“你大概需要一些帮助了。”
“什么意思?”斯坦勒对这个老人的言行觉得奇怪。
“很简单,”老人似乎看穿了斯坦勒一般,他小声,而坦然地道,“你和现在大多数安份的年轻人一样,为了养活自己而整天奔波,平时缺少睡眠。甚至连休息都得像这样在飞机上小憩,要知道缺乏休息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或者——”他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斯坦勒:“如果东京之行后有空的话,建议你来我这里看看,我收费很实惠的哦。”
斯坦勒听他猜对了一半,不禁苦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鲍尔医生的诊所,如果身体遇到了小麻烦,他能帮你解决。”右下还有地址:“东京品川区汀兰街49号,大厦2楼。”
品川区?斯坦勒回忆起自己昨天才看的东京地图,和自己要去的东京大学好像是南北一边吧?他回忆起了自己大学时读过的一篇短篇小说,大概是说一个品川的女子因为一只猴子而不时忘记自己名字的离奇故事吧?他当时也有点担心学校的后山密林里有没有会说话的野猴子呢。(日本文学家村上春树的一篇短篇小说《品川猴》,收录于他的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之中)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大学记忆之一,其他在自己的战斗生涯中大多也一一淡忘了。
左右想了想,虽然任务确实重要,但正如身旁的老医生所说的,近来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小问题,去看看也不是不应该的。“好吧,我办完事如果还有空,就去看看吧,谢谢了。”斯坦勒朝他谢道。老人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继续他的闭目养神了。斯坦勒也平复了心情,想在最后的10来分钟里再打个盹。
他这么想着,睡意便马上袭来,他又便睡去了。
他又做梦了,这次不是在冰冷的海水中飘浮,而是在星辰四聚的璀璨宇宙之中!他就这样在虚空中站着,身旁无处不是在地球或者火星上难以得见的绚丽星空,而在他面前,是一颗红色的星球。
他自然地醒来,不是被惊醒。耳边响起了到达目的地的广播,他便下了飞机。在人群中,那个坐在他身旁的老医生回头微笑着朝他看了一眼,隐去了。他自己走出每天人来人往的新成田机场,拦了辆出租飞行器,顶着天空的灰色,往东京大学去了。
司机是个看起来老实的中年人,话不多。也正好给了他自己在后面思考东西的空间。这段时间,他自己一人时,除了休息之外,差不多都在想东西。
事情变得迷雾重重了,他自己也才发觉,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头绪。那个黑衣人的一切都是个谜,还有南风雄邦的坚决……从卡斯顿开始,一切都几乎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发展,而且进入了一条不可预料的路;如果有可能,甚至牵扯到整个人类社会……而这一切完全的经历者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不由得让他心寒。而那个黑衣人,两次和他见面,斯坦勒感觉到的不是敌意,而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但无论如何,他相信这个黑衣人会是事情的关键所在,他和自己也绝对还会见面的。他自己也下定决心,当再遇到他时,一定得把事情的原委搞个清楚,再想办法解决,因为这已经不是只和米什科尔有关的事情了,其背后可能隐藏的极大阴谋,已经不能让他安枕。